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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異常的平靜過後,大海開始再度翻起波浪,且一發而不可收拾。堆積了許久的積雲幾乎於一眨眼間變得粉碎,在風的咆哮聲中,船索和船帆前所未有地繃緊起來。
大風吹散了艾拉的頭髮,她迎着風、艱難地朝着瞭望台喊道:
「對面收帆了沒?」
「沒有!」瞭望台上的士兵喊道,「還是滿帆的狀態!」
「哼,想逃?逃得掉麼?」
艾拉轉身面向被叫到甲板上來的軍樂隊,示意他們開始奏樂。阿夫洛斯管的聲音在空蕩蕩的大海上迴蕩,震撼人心、帶着些許悠長。這是戰書,是宣戰的佈告,是臨戰前的號角。艾拉用這號聲向對面傳遞信息——沒有談判的選項,不投降,就做好戰死的準備!
在號聲和風聲中,呂貝克的船隊隨着海浪起起伏伏。
「瑞典王,對面船上的水手似乎開始害怕了!」瞭望台上的士兵一邊用赫爾墨斯之眼觀察着,一邊持續朝着底下的艾拉匯報,「甲板上出現了一陣騷亂,然後有人在扇水手們的耳光!」
「很好,要的就是這個效果!」艾拉滿意地點頭,「那他們的帆怎麼樣了?」
「還是滿帆的狀態,也沒有轉變方向,也沒有收起來。」瞭望台上的士兵喊道,「似乎是準備全速逃跑了!」
說話之間,風又大了數倍。海浪開始讓飛翔的西蘭人號明顯地搖晃起來,艾拉全身的衣服也像是被人向後拽着般繃緊了。而比起甲板,高聳起的桅杆晃動就的更加的劇烈,根據艾拉的命令在桅杆上待命的三十多個士兵死死地抓着帆布和船索,竭力在桅杆上保持着平衡。忽然間,桅杆上傳來一聲驚呼,一個士兵被劇烈的晃動甩下了桅杆,「轟」地一聲落入海中,濺起了一片浪花.。
在甲板上工作的士兵慌忙奔到船舷邊上,朝着落水的方向拋出一根繩索。落水的士兵在連悶了幾口海水後終於游到了繩索附近,將它套在自己的腰上,甲板上的士兵們再一齊合力,這才終於將他給撈了上來。
如此大的風讓艾拉有點畏縮了。她扭頭詢問指揮船隻的那個軍官:「情況怎麼樣?還能堅持麼?」
「說實話,有點不妙。」指揮船隻運行的海盜軍官朝着瞭望台上的士兵喊道:「看清楚,對面收帆了沒有?」
「沒有!」那士兵的聲音在暴風之中斷斷續續地傳來,「還是滿狀態!」
「真有種啊。」那海盜軍官罵咧咧地說道,「既然如此,瑞典王,我建議我們繼續保持滿帆,對面不收帆,我們也堅決不收!」
艾拉咬了咬牙,點了一下:「那好,就這麼辦!」
這麼一會兒的功夫,風的咆哮聲愈發的威猛。伴隨着一道刺目的閃電從天空劈下,紅豆大小的雨點從天空嘩嘩地灑落,又在一眨眼間變成了一道從天而降的瀑布!
「拿烈酒來!」那海盜軍官一揮手喊道,「兄弟們暖暖身子,接下來還有的拼呢!」
海浪愈發猛烈,船隻愈發搖晃。
「陛下,我感覺情況有點不妙!」艾米一邊抓着船索固定搖晃的身體,一邊朝着艾拉喊道,「這些海盜似乎上頭了!」
在飛翔的西蘭人號不停地追趕下,從甲板上已經可以直接看到呂貝克的商船。艾拉讓瞭望台上的士兵下來,一把奪回赫爾墨斯之眼,開始自己觀察對面的船隊。
「可是艾米,呂貝克確實也沒收掉船帆。」艾拉說道,「我和你對航海都只是一知半解,這裏還是交給專業的人來吧!」
艾米擦去蒙住視線的雨水,使勁地喊道:「陛下,不能以呂貝克作為參照!他們要是收掉船帆,被我們追上後就會沒命。但我們是沒必要和天氣去賭的!」
又是一到閃電劈下,伴隨着隆隆的雷聲。狂風發出宛如雄獅般的咆哮,讓大海愈發劇烈地顫抖。
呂貝克的船隻堅固程度遠不如飛翔的西蘭人號,在強大的風壓下,船的桅杆發生了令人恐懼的彎曲。風暴中隱隱傳來木頭的嗚噎聲。終於,「喀」地一聲,一條呂貝克商船上的一根桅杆被狂風整個地扭斷。雖然牽連在桅杆上的船索盡着最後力氣將其扯住、不讓其墜入海中,可那桅杆已經再也無法堅挺起來。它無力地靠在了相鄰的桅杆上,那第二根桅杆也早已不堪重負,忽如其來增加的重量成了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