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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上大人:當收到此封信時,阿勒曼尼聯邦和海盜王國或已經處於戰爭前夕。此次我前往海盜王國學習,亦做為實際上父上大人的使者,對這次事件過程始末皆親歷親聞。我心中惶恐,故挑燈夜書,連夜梳理出四大不可戰之要點,此事事關重大,望父上大人讀完後能夠稍緩用兵,三思後行。」
「其一:此次事件之始,在於諾曼底公爵膽大妄為,暗中支持盜賊,劫掠海盜王國貨船。此事已從數名俘虜口中問出,從用兵到質詢,吾等皆全程參與,其結果無可置疑、亦無可辯駁。阿勒曼尼聯邦無理在先,海盜王國動怒,實為理所當然。」
「其二:遍觀聯邦諸侯,我自認罕有敵手。然而,經數次挑戰,卻發現我竟非海斯泰因、比約恩此二人一合之敵。西庇阿尚未出手,已然至此。海盜王國武力日漸強盛,以我所見,已更甚於昔日拉格納之時。海盜王國不承認我等在聯邦內之爵位,亦不承認我等為貴族,若與其交戰,恐我等皆要淪為階下之囚,與豬狗同籠,受無盡屈辱。」
「其三:海盜王國近年來為商船護航,甚得商人支持。而諾曼底公爵所支持者乃盜賊,為商人所厭棄。此為人心所向。倘若為聯邦為諾曼底公爵撐腰,恐自由市之流會暗中通敵。戰事一起,大軍所到之處,車馬糧草、刀劍鎧甲,皆需仰靠商人之流通,此時將其得罪,實非明智之舉。」
「其四:諾曼底公爵手中握有可怖之魔藥,竟能使人死而復生。此事系我在戰場上親眼所見,然此事我等在聯邦之內時,皆聞所未聞。諾曼底公爵有意將其隱藏,其狼子野心已可窺見。父上大人之領地臨近諾曼底,倘若日後諾曼底公爵仗次魔藥發難,則父上大人首當其衝。不如趁此機會除之,我等可趁虛而入,去尋求此魔藥之原理。」
「此刻,我已被海盜王扣留軍中,一旦開戰,即為人質。然此四大不可戰乃我肺腑之言,絕非遭人逼迫、也絕非委曲求全之舉。望父上大人能深思熟慮,亦以此與其他領主相商,切勿意氣用事,使我等陷入萬劫不復之境地。」
埃貝爾放下羽毛筆,將信小心翼翼地裝入信封之中,並蓋上了家族的印章。
「怎麼樣?信寫好了嗎?」比約恩走了進來,問道。
「寫好了。」挨貝爾將信封揮了揮,「但是,我該如何將其寄出?」
「在船上當然是寄不出去的,到諾曼底再找人吧。」
「到諾曼底?這樣一支軍隊?」
埃貝爾將船艙的窗戶一推,透過窗戶,可以看到數以百計的海盜王國長船正同他們一起航行在海面上——在剿匪的那數天時間裏,海盜王國的軍隊已經集結完成。埃貝爾現在看到的僅僅只是直屬於海斯泰因的那一部分。還有數十支海盜王國領主的軍隊,正在趕來的路上。
毫無疑問,這樣一支船隊一旦在諾曼底停靠,就意味着戰爭的開始。
「我問過大哥,他的意思是,敢搶東西,就要做好挨打的準備。至於阿勒曼尼聯邦怎麼反應,那是阿勒曼尼聯邦的事情,英雄王國不可能為了等待阿勒曼尼聯邦的反應,而延緩軍事行動。」
比約恩搖了搖頭,示意埃貝爾這件事他也無可奈何。
「兵貴神速。這是大哥他一向以來的用兵原則。這件事,我也不能再說些什麼了。」
「那麼,就只能祈禱戰事不要擴大了。」埃貝爾嘆氣道,「幸好,阿勒曼尼聯邦的執政官現在是那個法蘭西島伯爵。只要他能頂住壓力不下場,事情就有挽回的餘地。」
「諾曼底的南側就是巴黎、就是凡爾賽宮,是法蘭西島地區的核心所在。法蘭西島伯爵真的會坐視不理嗎?」
「誰知道呢?」埃貝爾苦笑了一聲,「你能預測瘋子的行動嗎?」
「比約恩大哥,你快到甲板上來!」一個海盜跑了過來,「遠處出現了一支艦隊,掛着諾曼底公爵的旗幟,英雄王讓我們所有人都做好戰鬥的準備,包括這艘僱傭來的商船!」
「諾曼底公爵主動往這邊過來了?」
埃貝爾從椅子上跳了起來。他和比約恩對視一眼,兩人所焦慮的事情不言而喻:或許從這一刻開始,戰爭就已經開始了。
海斯泰因手持長矛,傲立船頭。在那長矛之上,飄揚着海盜王國標誌性的血鴉大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