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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一點點防備的傅惜華,給打懵了,「爹,您是瘋了麼?我做錯什麼了?」
傅德厚指着她的鼻子,怒罵,「我要是瘋了,現在就該把你打死!你鼓動着老太太,說什麼上官先生在定州。費了那麼多銀子,派家丁也沒找着。可如今,人卻在江州蕪城現身了!」
什麼?傅惜華呆了。
如果說別的事她可能還會記錯,但這件事,卻是前夫在她耳邊嘮叨過好多回的。
嘖嘖嘆息,說要是早知道,就去定州尋訪名師了。
等到日後上官令隨着漢王發跡,有幾個當初善待過他的道士農夫,都得了朝廷嘉獎,還授了虛職。
而論起當初,無非給過一瓢水,幾個饅頭罷了。
當然,對他不好的人,也無一例外,被整得極慘。
就是想到上官令是這樣一個恩怨分明的人,傅惜華才說服祖母,花大力氣尋他。
可如今她已經提前了這麼久,卻還是功虧一簣?
傅德厚陰着臉道,「如今老太太都給你氣倒了,你這些天,就在屋子裏禁足,再不許去煩她。明兒我就去把江南的那樁親事給你訂了,省得你成天七想八想的攀高枝!」
「不!」傅惜華絕望大叫。
江南來求娶的,是個綢緞富商。跟傅家有些七彎八繞的親戚關係,挑了家中嫡出子弟,極想攀附上來。
嫡女嫁高門,或是乾脆入宮一博。庶女嫁富商求財,或聯姻寒門士子賭一個將來,原是這些名門望族心照不宣的規矩。
可傅惜華兩輩子都習慣了京城繁華,讓她去江南,再富庶在她看來也等同於發配了。
且將來若有姐妹相見的日子,一個富商太太,在官家夫人面前怎麼直得起腰?
「父親只說上官先生出現在江州,但他是從哪裏過去的,問過沒有?會不會是家丁偷懶沒找着,謊報消息?」
傅惜華這一連幾問,倒把傅德厚問住了。
這些他還真沒細打聽過,不過現在追究這些有意義嗎?
「總之如今漢王殿下已經拜入上官先生門下,你想走這條捷徑,沒機會了。」
傅惜華眸光急轉,忽地想起,「那宮中怎麼說?長公主們會同意嗎?只怕她們的夫家,也是不高興的吧?」
這還真是的。
這個消息既然連他們家這樣,走下坡路的世家都知道了,想必那些得勢的宗親皇室,也都知道了。
只不過大家不好明說,都在等着有人把消息捅開,才好站出來表態。
但無論如此,皇室宗親們肯定都是不樂意的。
長公主們自不必說。
誰願意一個知道自家老爹黑歷史的人,活蹦亂跳的重新上位呢?
而其餘皇室宗親,好比寧王府,就對燕成帝父子靠刷臉坐上王位,極是不服。
只不過燕昭帝生前把控得太好,硬是沒讓他們生出亂子來。但如今燕昭帝死了,倒給了他們的一個絕妙的把柄。
先帝留下來的遺詔,哪怕任性不講道理,都是不允許更改的。
那曾與先帝交惡的人,又怎能允許他得志?
所以一旦事情捅開,燕成帝與漢王殿下,必然遭到皇室宗親們的攻擊。
而朝臣們又不好發話。
畢竟漢王殿下還未成年,他的教養之職,該由自家長輩擔當。
好比別人家的孩子再淘氣,一個外人能拿棍子抽麼?
所以傅德厚覺得,這事多半要黃。
漢王殿下也會跟着倒霉,他們傅家何必跟着淌這趟混水?
可傅惜華尚且稚嫩的臉龐上,卻流露出幾分與年紀不相符的瘋狂。
「富貴險中求!父親若是裝聾作啞,難道這滿京城的權貴就會高看你一眼麼?」
「你!」
「父親,女兒知道自己姓傅,所以女兒做的,一定是為傅家所有人好!您記着,女兒有三句話,若回頭您有機會在皇上面前開口,一定要說。您若不放心,可以去請教老太太。」
傅德厚,別看承襲爵位多年,可在外軟弱無能,在家除了打兒罵女,也是個管不了多少事的。
傅家如今,還是老太太作主更多些。
傅惜華如今抱不上祖母大腿,就只能用這種迂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