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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收到了來自鐘山的提醒,但日子總要過下去的。
進入第一大學一年多來,鄭清個頭沒有多少變化,唯獨心臟變大了不少。有過炸成肉沫的經歷,走過死亡邊緣的空白之地,闖蕩過幻夢境,在黑獄大戰場打過醬油,等等,如果硬要他對一群藏頭露尾的烏鴉時刻保持警惕,心底戰戰兢兢,顯然是有困難的。
與之相比,他反而覺得下周四那節邊緣學院的課似乎更可怕。
時間就是這樣。
當你無所事事的時候,時間也仿佛停滯了,讓你的無聊變得更加無聊;當你不想面對某個時間節點的時候,時間流逝的速度反而會變快。
周五晚上與蔣玉的散步在鄭清印象中還鮮活的冒着熱氣。
時間卻一眨眼閃爍到了兩天之後。
這兩天,除了上課與寫作業外,鄭清全部的閒暇都用在了教育『鄭氏三姐妹"上,隔三差五便跑去青丘公館,順便在波塞咚耳邊嘮叨兩句『不許叫鄭渣"之類的廢話。以至於宥罪獵隊參加的星空獵隊舉行的第三次私人獵賽他也沒有去。
張季信對此意見很大。
「如果你因為學習而沒有辦法兼顧獵隊活動,我可以理解。但如果你因為私人因素多次缺席獵隊活動,是非常不專業的行為。宥罪已經是一支正式註冊的獵隊了,任何時候,我們都要保持足夠的專業度,才不會影響別人對我們獵隊的評價!」
周日晚的班級例會前,張季信特意提前半個多小時來到教室,非常認真的與鄭清進行了這番嚴肅的談話。
鄭清正襟危坐,連連頷首,腦子裏卻琢磨着如何糾正三個大精靈的本能習慣。
小精靈出身的她們天然便是最合格的女僕,不會拒絕巫師們的任何要求——往好的方面想,樂於助人是一個優秀的傳統美德;往壞的的方面想,一個不小心,她們恐怕被人賣了還會幫人記賬。
尤其三個大精靈已經不是巴掌大的小傢伙了。
一米有餘的身高以及精緻漂亮的面孔,讓她們對變態充滿了誘惑力,只是短短兩天觀察,就讓鄭清對周五那天臨時做出的決定充滿了不安,總感覺預留給她們認識這個世界的時間過於短暫,沒有培養起她們自我保護的能力。
「你在聽我說話嗎?」
張季信伸手在鄭清眼前晃了晃,看着似乎心不在焉的獵隊隊長,不由眯了眼,顯得臉上橫肉愈發猙獰:「你有在聽我說話的,對吧!」
「沒錯!專業性是一支獵隊的靈魂!」鄭清一本正經的點着頭——這種一心二用的本事是他漫長學習生涯里慢慢鍛煉出來的——同時毫不吝惜對紅臉膛男巫的讚美之詞:「而你是我們獵隊專業性的代表你辦事,我放心!」
「這是放心不放心的問題嗎?」張季信顯然不是可以被這種鬼話輕易糊弄的主兒,聞言,眉頭皺的老高。
「再堅持兩個月!就兩個月!」
鄭清一計不成,再生一計,一把抓住紅臉膛男巫的手,豎起兩根指頭,語氣帶着十分的誠懇:「只要這個學期結束,我徹底自由後,獵隊所有的工作都交給我!你就每天吃着火鍋唱着歌,專心致志推演沙盤、研究戰術!」
必須承認,這個餅還是很有誘惑力的。
張季信正沉吟時。
辛胖子的聲音冷不丁傳入兩人耳朵里:「吃火鍋?誰吃火鍋了?今天不是寒食節嗎?你們身為九有學院的一份子竟然吃火鍋?責任心呢?榮譽感呢?竟然還瞞了我?良心呢!」
他捏着一份貝塔鎮郵報,一臉痛心疾首。
今天四月四號,清明前一天,恰為寒食節,只不過這個節日就像排燈節或者開齋節,只在特定巫師群體中
流行,相對而言,九有學院過這個節日的學生會多一些。
鄭清看着情緒激動的胖巫師,懷疑他只是因為吃火鍋沒叫他,所以反應才這麼激烈。但問題是,他們今天也沒有吃火鍋吶。
「你聽錯了。」
擔心獵隊內部出現裂痕的隊長大人連忙解釋:「剛剛我只是舉個例子,我今天啃了一天的涼餅與生菜,別說火鍋了,熱茶都沒喝一口!」
「是這樣嗎?」胖巫師狐疑的看向張季信。
紅臉膛男巫非常勉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