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掛了電話,放下還顯示着「陸薄言重病入院」新聞的平板電腦,蘇簡安久久沒有動彈。一筆閣 www.yibige.cc
她想起早上看見的救護車,想起匆匆忙忙趕去會診的醫生……
那個時候陸薄言離她那麼近,她卻不知道,更不知道他病了。
像渾噩已久的人猛然清醒過來一樣,蘇簡安抓起床邊的外套就往外沖,但最終,腳步硬生生的剎在公寓的門前。
陸薄言早上入院,現在去看他的人肯定很多。
她又以什麼身份出現呢?一個背叛婚姻、背叛他的前妻?
她能忍受別人鄙夷不屑的目光,但萬一……陸薄言不想看見她呢?
千萬道鄙夷的目光,對她的殺傷力都不及陸薄言一句無情的話,一個視若無睹的目光。
蘇簡安退回客廳,坐在沙發上半晌,終於想起蕭芸芸。
她猜的沒有錯,蕭芸芸已經知道陸薄言住進第八人民醫院的事情,而且把他的病情打探得很清楚。
「他怎麼樣?!」
有一把火在心底灼燒一般,蘇簡安的聲音焦急萬分。
「比較嚴重的是胃出血。」蕭芸芸說,「另外就是,前幾天的車禍他撞傷了肋骨。但是拖延了太多天不看醫生也不用藥,再加上嚴重的胃出血,表姐夫需要臥床休息好幾天才能恢復了。」
媒體方面也不知道陸薄言的情況到底怎麼樣,報道寫的驚心動魄,蘇簡安硬生生被嚇出了一身冷汗,但現在聽起來,似乎沒有太大問題。
蘇簡安鬆了口氣,同時,心臟隱隱作痛。
媒體爆料說,陸薄言是在公司例會上突然倒下的。
哪怕是在陸氏最危險最狼狽的時候,那是他每天連續工作十五六個小時,每天都筋疲力盡,但在員工和股東面前,他始終保持着一貫的樣子,殺伐果決,處變不驚,給人一種哪怕天塌下來他也能扛住的感覺。
這次到底有多嚴重,他才允許自己在那麼多人面前倒下來?
進了醫院,沈越川和護士能不能照顧好他?他不會聽從醫囑接受治療?
「表姐,你放心,表姐夫還算配合治療。」蕭芸芸仿佛知道蘇簡安在擔心什麼一樣,「劉醫生說了,這樣下去恢復得好的話,過個三四天表姐夫就可以出院了,不過……」
「不過什麼?」蘇簡安追問。
「我聽負責照顧表姐夫的護士說,那個沈越川有給表姐夫轉院的意向。」蕭芸芸為難的說,「表姐夫轉院的話,我就不能打聽到他的情況了。」
蘇簡安不自覺的抓緊了手機:「為什麼要轉院?」
「你不要擔心,不是病情的原因,是因為來看表姐夫的人太多了。」蕭芸芸說,「可是除了送文件的秘書助理和來匯報工作的員工外,表姐夫誰也不見,沈越川說來一個擋一個太煩了……」
蘇簡安總覺得蕭芸芸的話還沒有說完,問道:「只是因為這個?」
「護士間流傳另一個說法——」蕭芸芸吞吞吐吐,「她們說……表姐夫……不太喜歡我們醫院。」
這之前蘇簡安從未聽說陸薄言討厭第八人民醫院。
他現在不喜歡,大概是因為他認為她在那裏把孩子引產了吧。
蘇簡安的唇角揚起一個苦澀的弧度:「芸芸,謝謝了。如果他轉院了,你給我打個電話。」
末了,蘇簡安掛掉電話,呆呆的在沙發上坐了半晌,不知道過去多久才記起文件的事情。
這也是個不小的麻煩,因為……文件都在丁亞山莊的別墅里,她必須要回去一趟才能拿得到。
不過應該也算不幸中的萬幸了,陸薄言生病住院,只要她晚上八點後再過去,別說陸薄言,也許連徐伯劉嬸他們都碰不上。
下午五點多的時候蘇亦承打了個電話回來,說他下班後要和朋友去打球,晚上也許就住在山頂的會所了,問蘇簡安一個人在家行不行,不行的話就叫保姆在家裏住一個晚上陪着她。
唐玉蘭來過的第二天,蘇亦承就請了一個全職保姆,方便他不在家的時候照顧蘇簡安。
「我又不是三歲小孩,一個人能行的。」蘇簡安說,「你忙你的,不用擔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