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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魚收起軟鞭,從皮質腰帶上取下一把柳葉飛刀,唰地飛向麻袋上的銀色絲線,那東西掉在潮濕的葉子上,發出悶悶一聲響。
「再不好,封大油頭能讓我出任務麼?」桑魚邪魅一笑,隨後走過吃驚的我和寶財面前,寶財結巴看向我道:「她……我以為不會武功,沒想到那麼厲害!」
我吸了口氣,就聽劉龐說道:「厲害得很呢,前些日子筋骨受傷,綠竹姑娘千叮嚀萬囑咐,讓她凡事看着就行,切不可動手,否則受傷部位難以癒合,老了會復發,只是……大魔王不聽,還是我行我素,後來身體就吃不消了,躺了很久,封掌事沒法子,便是給她下了禁足令,只待她傷完全好了,才讓她去做任務!那段時間把她憋的成天就想着找我們掌事講理!現在看着她的模樣,是完全好了!」
我嘴角微微抽動一下,轉過頭,心裏想着:難怪叫大魔王了,這一姑娘家家的比男人還狠,誰要中意她,真是自找麻煩。
正想之際,桑魚拾起地上的柳葉飛刀,還未蹲下身,就聽尼采的慘叫聲又從前面傳來,水太郎和水壽傳緊隨其後,劉龐也跟了上去,薛嵬看了一眼我們,道:「我們去前面探情況,你們且看看裏面的是什麼東西!」
我點頭,瞧着往前跑的薛嵬的身影,衝口而出道:「小心點。」薛嵬回身給我點了點頭。
地上的東西像一個巨大的蠶蛹,外面密密實實的珠光色絲線因穿過樹椏的光而變得冷白冷白,裏面有東西包裹着,那東西扭動着,在唯一沒有被裹的嚴實的頂端縫隙里,我看了黑色的東西,只是光線有限,口子又小,我看得不甚分明,想探身再往前,雪魄卻一把拽住我,毫無感情道:「別湊太近,裏面有血腥味。」
血腥味,我一下子有點慌,身子本能向後,這時候桑魚已經將柳葉刀放在了那蠶蛹麻袋上。寶財僵硬半蹲着,不安道:「怎麼感覺這曲線有點像個人?」
桑魚充耳不聞,「唰」手腳乾淨利落地從那蠶蛹的中間往上劃了一刀,絲線在瞬間露出了一條細長的缺口,想着髒活還是要男生來干,我戴了兩手套,準備徒手扯開那裂縫,是鬼是妖,是人是動物,一掀開就全出來了,我示意桑魚讓開,桑魚用懷疑的眼神看着我,道:「你確定?」
我沒說話,小心翼翼靠近那蠶蛹,手還是不自然地停了下,但此時已騎虎難下啦,我暗暗吸了口氣,手剛接觸到那蠶蛹,那貨居然奇怪地動了一下,發出那種類似嘔吐的聲音,聽到這聲音,我確信道:「裏面的真是人!」想到此,我立馬寬慰裏面的人,道:「兄弟,你別急,我現在就救你!」話音剛落,那東西動地更厲害了,我想被這種絲線纏住肯定會呼吸困難,這人現在最需要的是呼吸,想到此,伸手就去將那裂縫往兩邊拉,剛拉出一口子,「嘩啦」那人嘴裏忽然湧出一團黑色的東西,還未待我看清楚是什麼,雪魄急喊道:「封流,小心!」她快速將我拽到後頭,小道士見此奪步上前,手裏冒着星星火光的東西投入那人黑漆漆的口中,一瞬間輕微的噼里啪啦聲就冒出來了,那人痛苦扭曲着,從他胸口和腹部處,黑色的東西湧出越來越多,定睛一看那些玩意兒竟像是層層疊疊的螞蟻軍團朝着我們涌動而來。
「不好,是鬼蜘蛛!」寶財驚呼。
我們向後退定,那東西雖小,但爬行速度卻異常地快,眼看着就要逼到我們腳邊,寶財惶急灑下硫磺,接着掏出火摺子,往地上一丟,黃綠色的火焰像條犀利猛龍躥了起來,燒得那利落乾脆。
我們靠在樹上深深吸了口氣,桑魚看也是怕這種昆蟲類的東西,不斷跺着腳,要是陳醰見着她那窘迫樣子,一定拍手稱快。
「尼采!」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前頭阿古哭喊着:「尼采,尼采!」
看是前方遇了什麼危機,我們也來不及平復心情,匆忙趕往,只看阿古已經抱着被蜘蛛網纏住的尼采了,那尼采被纏住,痛苦卻又無奈地叫着。
「別怕,別怕!」阿古冷靜過後,安撫着尼采,準備用刀破開尼采胸口的珠光色絲線,尼采卻是不配合,甚至有點抗拒,莫不是?我心裏一怔,想到剛才那人蛹,立馬喊住阿古:「阿古,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