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小
中
大
姜穀雨和閻秋是踩着月光回來的,隨着秋意越來越濃,白日裏是越來越短暫了,剛一回到家裏,聞到的不是香噴噴的飯,而是聽到奶奶的大嗓門。
&行,你養兩個別人的孩子,對你親生母親就不願意了,我不就是想置一床新棉被嘛,怎麼你就不同意了呢?」趙翠芝咄咄逼人的質問着,目光落在張明花身上,那意思好像是張明花不同意一樣。
&我們家裏還欠着隔壁苟生哥家裏的棉被呢。」姜長行說着,這家裏也入冬了,棉被也該再添上一床了,不然的話,閻秋那房間裏,還蓋着薄的被子呢。
&有,閻秋和小雨兩個人都是我的孩子,怎麼是外人呢。」姜長行最不喜歡的便是娘這一句話了,閻秋也就算了,這姜穀雨可是他從小養育到大的,怎麼就能算是外人呢?
&正不流着我們老薑家血的人,都是外人。」趙翠芝說着,坐了下來道:「我那棉被睡了兩年了,我要換,你難道要看着你爹娘冷死?」
&姜長行還想說話,張明花拉着姜長行的衣袖,朝着他使了一個眼色,張明花上前一步,笑道:「娘,現在還沒正式冷呢,再過半個月一個月的,天氣再冷了,我再送把新做的被子送來給您,好不好?」
&你那眼光,太差了。」趙翠芝搖頭。
姜長行抿着唇,雙拳緊握着。他和張明花在一起,還蓋着當初結婚的那一床被子,一直都沒有換過,閻秋床上蓋的也是曾經小陽和小雨一起蓋的被子,也有七八年了,至於小雨屋裏的才是今年才從李苟生家裏借的被子!
&奶,既然你想要我爹娘買被子,那就坐着馬車去一趟城裏,自己選被子。」姜穀雨可算是聽出來了,這奶奶就是變着法子想要錢。
&穀雨!」趙翠芝一見着姜穀雨就來氣。聽着姜穀雨那半陰不陽的話。正要發火,看站姜長行那黑的如鍋底的臉色,想着能要來一床被子也好,拿回去等慶雲結婚的時候用也是一樣的。
&行。明花。你們的話我記住了。天冷了我就來取。」趙翠芝說着,直接就離開了。
姜穀雨去廚房,端着早已經做好的飯菜出來。席間沉默不語。
這奶奶根本就是得寸進尺,今日是棉花被,明天後天還指不定是什麼呢。
她抬眼,看着姜長行和張明花兩個人臉色也不怎麼好,才道:「閻秋,你說這奶奶該不會是拿着這新被子給姜慶雲結婚吧?」
被點名的閻秋一怔,將嘴裏的飯全部都咽了下去,才開口道:「說不定,不是說你奶奶的被子才換兩年嗎?」
這話一出,姜長行和張明花兩個人的臉色更加的沉了下去。
……
&秋,怎麼樣,有沒有找到那個乞丐啊?」姜穀雨詢問着,着急而又忐忑的看向閻秋,自從那一天回來之後,她腦子裏時常出現那一個乞丐。
&有。」閻秋搖頭道:「你說的那個乞丐就像是消失了一樣。」
&麼可能會沒有呢。」姜穀雨坐了下來,怎麼也想不通。
&確定有這麼一個人?」閻秋追問着,這幾天,他都快把永修城裏所有的乞丐找遍了,就是沒有姜穀雨說的那一個。
&定。」姜穀雨肯定的點頭,疑惑的看向閻秋問:「你說,該不會是我姐的鬼魂吧?」
一說起這個,姜穀雨只覺得毛骨悚然的,然後搖頭否認道:「不對,那天我和花大嬸一起被撞到地下的時候,我分明感覺到了那乞丐冰涼的手,絕對不是鬼魂。」
&閻秋猶豫而又停頓了,心底有一個猜測,但也沒說,只是安慰着姜穀雨不要多心。
第二天,閻秋直接就去城裏,然後托人去打探五里亭張家的事情了。
閻秋坐着馬車,就去打聽哪家有小豬抓,然後準備着帶回家去養,把錢都放在豬上面了,那麼,老薑家總該不會再想着什麼,總不可能,抱一隻豬走。
這日,天氣晴朗,閻秋聯繫好小豬之後,就提前一天和姜長行蓋豬舍了。
蓋在後山上的那山棚棚里,也是早和里正打過招呼了,姜長行和閻秋兩個人一老一少,花了一天的時間,很快,一個全新的豬舍就做好了,閻秋還特意從城裏弄了一把鎖,將門開在了他們家裏能看到的地方。
這樣不管白日裏還晚上,只要有人趕豬,他們在家裏出來一看,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