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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朝代更加進步和全面,社會也變得更為人性化、多元化。工商業和服務業發達的程度驚人,甚至出現了原始工業化和資本主義萌芽。難怪陳寅恪曾感嘆「唐近古,宋近今」。日本著名漢學家內藤湖南也曾在《概括的唐宋時代觀》一文中說到「中國中世和近世的大轉變出現在唐宋之際」。
五代十國這個亂世,為這一偉大進程起了關鍵的推動作用。五代十國雖被後世目為混亂黑暗的「季世」,但它不同於東漢末和晉代的大分裂,不但沒有倒退,反而是朝進步的方向前進。在這個時期,舊的政治階層被消滅,新的因素在壯大,每個短命小王朝多不再以門第取才,態度務實,唯賢是舉,社會和政治結構都在排除着舊的、腐朽的因素。正如著名學者鄧小南所說,這是「一個破壞,雜糅與整合的時期。」是一個為治世做準備、由壞向好的過渡時期。
「五代」和「十國」還不自覺的形成了一種合理的歷史分工:五代着重於解決藩鎮問題,恢復強大的中央集權,推動政治轉型。十國則保住了中唐以來南方的經濟成果。到宋初,這場變革所需的政治、經濟上的兩個條件都已俱備,才會造就新的輝煌。所以五代的貢獻是組織結構上的,是制度上的,是骨架,是靈魂。十國的貢獻則是物質上的,是生產力,是血和肉。
因為歷史上也正因如此,北方為五代的政治升級,付出了慘重代價。而十國則和平富庶得多。五代個個是軍人政府,「兵驕則逐帥,帥強則叛上」,皇帝淪為傀儡,藩鎮統帥自己也常是驕兵們的玩物。更有弟奪兄位、子弄父權,至於宦官干政、外戚攬權、伶人恃寵等封建政治所有的醜陋現像在五代都淋漓盡致的上演着,可謂「五毒俱全」。藩鎮之間也是互相撕咬,「勢均者交斗,力敗者先亡」。僅在中原地區,短短五十三年間改朝換代多達六次,前後變更八姓十三君,至於下層生靈塗炭的程度可想而知。以至五代結束時,中原人口最稠密的汴京及周邊數千里之地,沒有荒蕪的土地,僅僅十之二三。
李曜不願意出現亂世的巨大殺戮和破壞,但這其中的好處,他卻要拿到手裏,因此有些事的推進就不能不快。
此前之所以他對朱溫主要以扼制為主,不願過多的出兵中原騷擾,其實也正是為此考慮,他不願中原富庶之地被拉鋸戰搞得一片蕭條,所以一直只是保持壓制,他真正的打算,是在時機成熟之時一舉將朱溫擊敗,使中原免遭戰火反覆犁耕。
此時此刻,朱溫的實力大損,而李曜的強勢已經毋庸置疑,下一次出兵只怕便是直取汴州,終結亂世。
至於北疆,耶律阿保機自然是當世梟雄,但此時的契丹還在崛起階段,並非全盛之時,李曜又提前對契丹進行了多方佈局,雖說契丹要消滅很難,但通過軍事、經濟、文化的各種影響和侵入從而達到扼制的目的,那還是大有可為的。再說此時的契丹,內部的諸弟之亂可並未結束。
就在前不久,耶律剌葛奉兄長阿保機之令,前往攻取平州城。迭喇部契丹男兒英勇善戰,苦戰近月,終於不辱使命,攻克了平州堅城,引得李存勖不能不回師相救。然而剌葛的心情卻並沒有因為平州城的攻拔而變的喜悅,這完全是因為這次出征,他的身邊多了耶律轄底、耶律滑哥二人的原因。
兩個野心家哪壺不開提哪壺,在這兩個教唆犯的挑唆、攛掇之下,剌葛又想起了可汗受代之事。這一年,是耶律阿保機出任汗位的第三個年頭,按例,明年將是正式的可汗受代之年。耶律轄底、滑哥二人有意無意的提醒他:如果想任可汗之位,必須要做好前期的準備工作了。免得臨時抱佛腳,難免會手忙腳亂。
耶律剌葛雖然與阿保機刑牲祭天,發誓永遠不再覬覦汗位。然而,那不過是他的權宜之計,一擊不中,就此置身事外無論如何他是做不來的。在轄底與滑哥的慫恿之下,他重燃希望,幾人沆瀣一氣湊在一起,商量如何行事才能奪得可汗之位。
密謀數日後,這幾人終於達成共識——決定伏兵於阿保機回師途中,與阿保機兵戎相見,逼他讓出可汗之位,幾人共推耶律剌葛擔任契丹可汗。
所謂一帆風順不是人生,不經歷風雨,如何見彩虹?人在旅途,難免會出現失足之事。跌倒了爬起來繼續向前行便是。但在相同的地方再次摔倒,那便是愚蠢了。(各路影帝球員的假摔除外)執著於無望之事更是愚不可及。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