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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被你用奸計得逞,今日你敢與我單打獨鬥麼?」這位老兄對河東眾將全然不懼,依他的心思,只要不是李存孝,余者何能為也!
李存審大笑一聲:「有何不敢!」就擎馬槊殺來。高思繼自然是仗銀槍來戰。來回才十餘合,李存審似乎不敵,賣個破綻,引高思繼一槍刺來,忽然大力挑開,然後撥馬轉身,敗逃回奔。高思繼冷笑一聲,揮師而上。李存審大聲高呼,即令大軍撤退。高思繼殺得興起,追殺了足足十餘里,忽然從兩側地底下冒出一支軍來,揮舞鈎鐮槍專鈎馬腿。高思繼始料未及,吃驚之餘還沒來來得及喊撤退,自己的坐騎也被鈎中倒地。
白馬銀槍畢竟不是幸至,高思繼落地之後仍然力戰,河東兵不可近。但李存審卻忽然回師殺來。這下高思繼沒了坐騎,肉身哪能擋戰馬群的衝鋒,即使想走也趕不上馬的速度,大驚之下,頗有些不知所措。幸好高冕趕上來,以所乘馬相讓,高思繼方得逃回。然而高冕自己卻力戰不敵,身受重傷被擒。
此戰斬殺幽州軍萬餘人,生擒將校三百餘。高思繼、高思祥兄弟退守居庸關。李存審將所擒的將校,以鐵鏈捆縛,巡於新州城下。新州守將大駭,舉城投降。他又乘勝取得媯州,大軍已到達居庸關下,諜報李克用知曉。
李克用率領大軍是後發,這日才剛剛兵過雁門關,恰報李存審段莊大捷。李克用笑着對周德威道:「孩兒們橫行無忌,我輩莫非老了?」
周德威知道李克用是用激將法,遂請命道:「請大王下令,破居庸關,陽五願打頭陣。」
李克用大笑:「鎮遠勿急,此事孤王答應便是,少不得讓你得功。」
這居庸關坐太行山之尾,臥軍都山之首,橫斷兩大山脈間的峽谷。關隘險阻,易守難攻,為北胡通幽州的要塞。李克用大軍至關下,李存審出迎,並匯報軍情:「兩日來已攻關數次,未能下,還傷了十六弟(李嗣本)。今聞大王大軍將至,李匡籌又向關內增兵二萬。」
劉仁恭看了李曜一眼,見他面無表情,似無獻策之意,連忙對李克用說道:「居庸關易守難攻。末將當初敢請一萬騎下幽州,是因某知道關南二十里外有一小道,可繞過關城。只是道路崎嶇,雜草從生,還有一條十餘丈的關溝阻隔。此路少有人知道,縱有知道的,也不敢行,因為常有狼群出入。」
「你怎不早說,我料此路李匡籌、高思繼縱使知道,也不會守。我大軍通行,又何懼狼群。」李克用大笑着「責怪」完,立刻傳令李存審,劉仁恭率五千步卒由此路潛至關後,舉狼煙為號,兩廂夾攻。
周德威最近也覺得李克用這批義兒們越發厲害,他們這些老將再不加把勁,就要被完全壓下去了,也補充道:「誠如劉將軍所言,步兵潛過此路,少則兩日。我大軍初至,只在關下等待而無作為,那高思繼必定生疑,恐怕會派兵攔截,如此則二位將軍危矣。末將請命,每日於關前搦戰,以迷惑高思繼。」
李克用哈哈一笑,道:「孤正有此意,也想看看鎮遠與高思繼大戰一場,誰個厲害。」說完,他忽然心有所思地看了李曜一眼,見他面色平靜如水,他身旁的史建瑭接連給他打眼色,他都視如未見,不禁心中暗道:「存曜智則智矣,卻無爭勝之心,此合用為一方之帥,卻不合用為先鋒,倒是國寶這性子,方便做先鋒。」想到此處,他忽然覺得頗有意思,暗道:「部下急成這樣,正陽都毫不動容,那等正陽下令之時,國寶他們這些憋壞了的勇先鋒們,豈不鐵定如吃了熊心豹子膽一樣,嗷嗷叫着撲上去廝殺?唔……這是不是也是正陽的帶兵之道呢?」
次日,周德威就於關前搦戰,大罵高思繼:「馬奶小兒!可知道你紅袍周陽五阿耶!將你的病馬爛槍亮出來,鬥鬥你家阿耶的大刀!」
高思繼武夫之輩,跟李存孝一般,最忌諱別人挑釁,就算明知道有陷阱,也會應戰,更何況周德威是光明正大的陣前罵戰——起碼他是這樣認為。又想這關下是自己領地,敵人設不得陷阱,因而大怒應道:「我高家銀槍,豈容得你來羞辱,待某取爾老命。」正欲下關,卻被高思祥攔住,道:「擒此老匹夫,何須兄長出馬,小弟去會他便是足夠!」先自跨馬出關。
周德威橫刀立馬,眯眼問:「你就是高思繼麼?」
「殺雞焉用牛刀,我乃高思祥是也,看槍!」高思祥說罷,挺槍而上。
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