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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金盞地站了起來,笑眯眯地眺望着遠方,她微微舒展上身,仰起頭深吸了口氣,「嗯……」婉轉動人的一聲輕嘆,帶着慵懶和陶醉。
郭紹呆呆地看着她美麗的姿態,又轉頭順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見湛藍的天空、遼闊五彩的平原,收割後的大片麥地裸露出褐黃的土壤,田地之中到處都冒着寥寥的白煙。
「那些煙是在燒什麼東西?」符金盞興致勃勃地問道。
郭紹細看了一下,便道:「地的肥力很重要,莊稼收割之後,農夫會把秸稈就地燒在田裏,作為肥料。」
他說罷從馬背上拿出半塊麥餅來,就着水吃了起來。符金盞看了他一眼:「將士平時就吃這個罷?給我也嘗嘗。」郭紹聽罷掰了一塊給她。
金盞光潔朱紅的嘴唇親啟,玉白的白瓷輕輕咬了一小塊,眉頭微微一皺。郭紹笑道:「多嚼一下試試,會變甜。」
她咀嚼了一會兒,笑道:「真的甜絲絲的了!其實並不難吃……」
郭紹道:「這種餅,當然比不上精細調製的主食,乍吃很粗;但只要細心品嘗,還是能嘗到甜頭和它本來的穀物香味。」
「似乎很有道理的話。」金盞抿嘴笑道。片刻後,她便喃喃地柔聲說道:「從來沒有像今天這麼舒心,輕鬆又那麼高興……紹哥兒是上天賜給我的。那個風雨交加的清晨,你那麼不起眼地躺在街邊簌簌發抖,原來那就是老天用最不起眼的法子在賞賜我。」
郭紹若有所思地聽着,他側耳的樣子,仿佛在品味符金盞的話、也在感受她能感受到的東西。
符金盞又轉頭看着郭紹:「昨日在金祥殿說的話,你知道我的心意嗎?」
郭紹哼哼了一聲,顯得有點木訥,他平素的話其實並不多,不過日常生活還是挺用心的。符金盞道:「我是想你一直都能陪着我。」
郭紹尋思起來,漸漸有點理解符金盞的意思了,昨天她說「當我要離開的時候」(離開人世)想讓郭紹殉葬,大概是表達一種依戀……有點極端,但郭紹沒覺得害怕,反而動容地看着她的臉。眼睛忍不住看向了符金盞那看起來很可口的嘴唇。
不料這時,遠處傳來了急促的馬蹄聲。
剛剛顫動的心弦被打岔,郭紹轉頭看去,見盧成勇等二人終於追上來了。
符金盞也回頭看了一眼,又眯着眼睛跳舞平原上筆直的驛道,回頭說道:「我還想在這天地之間奔跑,像鳥兒一樣自在!」
郭紹聽罷徑直把她抱上馬背。這次他沒跑那麼快了,而是和兩個侍衛一起策馬奔走。符金盞在後面緊緊摟着他,背上傳來的柔軟觸覺叫人怦然心動,還有她溫_熱的臉貼在背心裏也十分舒服。
「那條河是蔡水。」郭紹遙指前方,河流延伸的遠處幾座小山映入了眼帘。「駕!」他喝了一聲,加速速度向那便的山跑去。
一行人爬上一座山丘,符金盞頓時驚喜地「呀」地發出了個聲音。三騎勒馬山坡上,風中傳來「哐哐哐……」的嘈雜聲,其它的噪音也忽然變得鬧哄哄的了。
極目望去,只見一大片佈局橫平豎直的房屋擺在面前,那些噪音就是從那片建築群里傳來。這幾座小山後面,蔡水河邊,就好像拔地而起生造了一座小城似的,粗礦簡陋的建築,至少好幾十棟。一條寬寬的水渠從蔡水河裏開鑿出來,引入了不遠處的一條山谷里,在山邊分作十幾條支流,河水徑直從上面「嘩嘩」飛流直下山谷,如同一條條人造的瀑布一般;山谷里也有許多房屋。
瀑布下面,能看到巨大的水車輪子正在緩慢地轉動。
這不是秀麗的天然風光,但卻別有一番風情,特別是那水輪子仿佛遊樂場的摩天輪一般,看起來非常壯麗。難怪符金盞乍看見時都驚嘆出聲了。
「這是造甲坊?」符金盞問道。
郭紹笑道:「我讓太后直接從內庫撥了大筆錢來造盔甲,錢是出了,花到什麼地方了,你看就在這裏。」
符金盞微微側目,見後面的馬上有侍衛,便沒吭聲。侍衛現在還以為她是郭紹的夫人符二妹。
「水車最好看。」符金盞輕聲說道,很像符二妹的言論。符二妹就會最關注這種簡單直觀的東西。
郭紹道:「水車是甲坊署令李芳找人弄出來的東西,我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