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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未存在過是什麼意思?」雲澈發出萬般艱澀的魂音。
始祖意志徐徐而敘:「在你與司徒萱成婚之日,她為你所喝下的早粥之中,被人暗下了劇毒。雖然只是極為低級的凡毒,但對當時玄脈殘缺,軀體羸弱的你而言,卻是致命之毒。」
「婚儀尚未開始,你便已毒發,頃刻死去。」
「這對她而言,是不可承受的打擊。尤其,她認為是自己害死了你,悲傷、自責、痛苦、絕望」
「她的靈魂,在太過強烈的悲戚中崩開道道裂痕。」
「而崩裂的靈魂,亦生生驚醒或者說逼出了沉睡中的始祖意志。」
「另一個她,也便是如今在與你交談的我,就此甦醒。」
雲澈:「」
始祖意志的聲音再次逐漸遠去,他的魂海之中,現出了一個他曾無比熟悉的畫面。
紅色的幔帳,依然在燃燒的紅燭,熟悉的佈置這裏,正是他當年在蕭門的住房,那天,是他和夏傾月(司徒萱)的成婚之日,亦是他命運的重大折點。
折點
他在成婚之日被毒死,然後竟重生於滄雲大陸,在滄雲大陸墜下絕雲崖時,又在那具本被毒死的軀體上甦醒,並融合了兩世記憶
這一直是他身上最大,也是無解的謎。
即使他已立於當世至巔,也根本無法理解那時自己的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
他再回滄雲大陸時,那竟是多年前的滄雲大陸,記憶中已失去的蘇苓兒,變成了一個尚未長成的少女。
而蘇苓兒更在之後甦醒了與他當年的記憶,證明着他在滄雲大陸的那一世絕非虛幻。
難道,這不可理解的一切,真正的原因是
是
畫面之中,他一身紅衣,身軀僵直的倒在床前,雙目依舊睜開着,卻沒有任何的色彩。
身邊,蕭烈的雙手按在他的心口,拼命的想要用玄氣將他身上的劇毒逼出他的嘴唇發青,臉色一片慘白,神色拼命保持着平靜,但眼中凝聚的痛苦之色卻讓人不忍視之。
旁邊,夏元霸嘶吼着跑出去,口中喊着那個玄府導師的名字。蕭泠汐跪在地上,她緊緊握着他已逐漸冰冷的手掌,哭的撕心裂肺。
這時,光線忽然暗了下來。
所有的景象都變得暗淡,所有的聲音都在遠去逐漸的,世界變成了完全的漆黑色,只余少女絕望的背影與哭泣。
「原來,悲傷真的可以碎魂這就是屬於人類的情感嗎?」
少女在迷濛中抬首,臉頰帶淚,眸若星碎:「你是誰?」
「我是另一個你,你是另一個我我出現的時候,你就感覺到了,不是嗎?」
「救救小澈。」她發出輕喃,隨之,她像是溺水之中死死抓緊了一根救命稻草,破碎的星眸凝起深邃的微光,聲音也變得那般急切:「救救小澈!快救救小澈!!」
「凡靈生命的消逝,不過天地之間散滅的一粒微塵,不值得你為之動容,更不值得你為之悲傷。」空幻的聲音響起在無色的世界:「靈魂崩裂,始祖甦醒,這一世的輪迴已然失敗,無法完成無垢的聖軀。」
「不過無妨,雖然無功,但亦無損。這一世,便再以清醒的意志,凡人的存在再看一番這平凡位面的世界。完整的重生,便留予下一世的輪迴去成就。」
「如此,讓我們的意志就此融合。在無數年的滄桑劇變之中,他的死亡,將如微塵般被埋沒,不會再讓你感覺一絲的悲傷。」
「不不!!」
臨近的始祖意志,得到的,卻是少女意志無比堅決的排斥。
她的身軀在下意識的後退,所外釋的情緒,是一種帶着恐懼的堅決。
那畢竟是她曾經的意志,她能隱約感知到那是何許的存在,所以她才會恐懼恐懼真正的自己將淡視「蕭泠汐」這個意志,將淡視,甚至就此漠視蕭澈這個名字。
「救他救他救他」
她一次次輕念,一次次哀求哀求另一個自己。
無色的世界,傳來一聲悠長的嘆息。
「明明只是我(你)新生的意志,為什麼竟強烈到如此程度」
「曾經的我(你)俯視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