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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的關東武士的關東本身就是牽強的理由,只是在地土著化的武士集團不願意接納外來者的排外主義,關東武家就是用這麼一套坑的北條家幾十年不能抬頭,但是這一套在新生的關東公方足利義時面前是沒有任何作用的。
究其原因只有兩條,第一他強的離譜,第二他是足利氏的名門。
相模北條氏的前身伊勢氏都不好意思拿出來說事,伊勢平氏在坂東八平氏眼裏還真不算什麼,伊勢平氏的真正棟樑平清盛一族在壇之浦合戰里全部下海見龍王,他這個伊勢氏的小小分家碰上坂東八平氏真的沒有任何心理優勢。
這就好比上杉輝虎當年想當好越後守護千難萬難,本庄繁長、北條高廣這樣的有力國人說反就反,比這更厲害的是另一個時空裏的上杉謙信,足足用去二十三年的時間才壓服越後武士,收服這些驕兵悍將沒幾年就奪取越中、能登半個飛騨、半個加賀的控制權。
足可見齊心協力的越後武士戰鬥力有多強大,更從側面證明一個名份不夠的武士想做一個守護有多難,尤其是想做好畿內和關東的守護非常之難,天下六十六國里最難混的三個地方分別是西國、畿內、關東這三個地方。
比如西國三天兩頭的冒出霸主級別的大名,躥的快跌的快比玩博錄輸錢的速度還誇張,畿內不知道何時會躥出一個新的管領代,只不過近期畿內武士有不同程度的衰弱,似乎可以給某些武家製造躥升的機會,而關東的戰爭烈度最高也最危險地方簡直不是尋常武家能呆的地方。
像東海道土地肥沃物產豐富,地處交通要道來往商貿頻繁,戰爭烈度遠低於臨近的畿內和關東的地方實在太少,偏遠的九州、陸奧以及「安寧祥和」的四國完全是自己玩過家家,齋藤道三這樣的人也能當成國盜,相比之下尼子經久好歹是出雲國京極氏的守護代。本身還是京極氏的一門眾,所謂的下克上更類似於分家獲得獨立的認可而已可就強太多。
在東海道如織田信長和松平家康之輩,能夠輕輕鬆鬆的獲得一國簡直讓世人匪夷所思,起碼這種事在畿內和關東絕對沒有那麼容易,另一個時空的松永久秀某種意義上也只是在三好家的體系內的成員,他是以半獨立姿態和三好三人眾惡鬥而已,自詡戰國陰謀家的傢伙還鬥不過三個「廢柴」。簡直是個大水貨……
關東的武士狹隘的見解里大概天下就應該和關東差不多亂,自室町幕府建立以來延續兩百年的混亂突然要在這一天被終結,相信每一個關東的武家都要誠惶誠恐惴惴不安,足利義時強大的匪夷所思,從意識到越後的崛起到橫掃關東不過幾年的功夫,擴張速度堪比西國的霸主崛起。這是關東武家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奇事。
按照這個結論繼續解讀,以佐竹家的能耐絕對沒有對抗這個關東霸主的任何可能,佐竹義昭應當做的是快馬趕赴江戶城跪在足利義時面前認罪求饒,可事實遠非想像中的那麼簡單,認罪求饒就能獲得安堵本領許可就不會讓他們糾結那麼久。
佐竹家譜代眾仍在擔心兩個問題,第一個關東八屋形還能否適用於新任關東公方,第二個佐竹家會不會在求饒之後依然被減封。
從現下的局勢似乎是沒有希望繼續保留關東八屋形的名號。強勢的足利義時甚至不會允許太強大的獨立國人在其配下生存,比方說下野國那幾個倒霉鬼撞在槍口上,被稀里嘩啦肢解的連他的母親都不認識就是佐竹家的未來榜樣,這幾家別說關東八屋形到底給不給,能安然的存續下去就已經謝天謝地寫公方殿下了。
另一個難題與前者相互聯動,差不多和前者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關係,佐竹家臣團不願意看到辛辛苦苦打下來的基業,被新任關東公方幾句輕飄飄的話就給奪走。可是真的要面對這個棘手的問題該怎麼處理,揭起反旗、悶頭裝傻還是去江戶討饒呢?
「真是個讓人感到苦惱的難題呀!」佐竹義昭很為難,他萬萬沒想到足利義時這麼強悍,眨眼間武藏國完蛋,又是一個眨眼間下総國完蛋,再接着一個眨眼間下野國隨之完蛋,接下來是不是眨眼間他所在的常陸國也要完蛋呢?真完蛋佐竹家是不是也要完蛋。這是個值得深思的問題。
身負重任的和田昭為不敢有絲毫鬆懈,見佐竹義昭還在遲疑着無法決斷,便繼續勸道:「從古至今,未聞有如此強大的武士。鎮府公開前人聞所未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