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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了大概半分鐘之久,代復盛又搖頭笑了:「秋實、夏想,你們對我還是沒有信心……」
古秋實呵呵笑了:「代總理說得哪裏話,夏想或許和您接觸少,不了解您的為人,我可是知道您對身邊人要求一向十分嚴格。」
代復盛擺了擺手,語氣很輕鬆:「要求再嚴格,也難免有害群之馬。有人打着我的旗號和燕省鹽務局接觸,燕省方面就相信了,就寧願放棄自己的配額不用,也要調配安省的食鹽,都哪裏跟哪裏?我還正想請夏想同志為我正名,為我查清事實,不要讓燕省的同志以為我以權謀私,縱容家鄉人亂來。」
代復盛儘管是以輕鬆的口吻說出了上述一番話,但夏想還是心中一震,聽出了代復盛話裏有話,隨即他立刻想到了什麼,頓時明白了代總理主動提及此事的真正原因所在!
果然,代復盛也沒有隱瞞,終於完全點明了主旨:「邱緒峰同志調查了燕省鹽務局的問題,已經查到了一些真相,但有人以我的名義打了招呼,試圖壓下,我就很不高興。但我又不能直接打電話給邱緒峰同志說明情況,畢竟抹不開面子,呵呵,夏想和邱緒峰能說上話,就替我傳個話,怎麼樣?第一次見面就麻煩你,本來我也覺得有點不好意思,後來一想,有秋實在,哪裏還有那麼多講究,對不對?」
代復盛果然有一套,說話辦事不但滴水不漏,而且還十分圓潤,並且考慮得十分周到,就讓夏想不得不佩服代復盛的政治智慧確實十分高超。
還有一點,也讓他感嘆代復盛不管是真心和燕省的鹽務系統撇清關係也好,還是故意在他面前顯示廉潔的一面,不管是哪一種,都讓他大感欣慰,至少代復盛的做法表明了決心,也說明代總理應該確實和製鹽行業,沒有利益糾葛。
同時,代總理也間接表明了支持他拿鹽業開刀的做法!
今日的會面,收穫頗豐!
夏想長出一口氣,他並不了解代復盛,只知道他是總一系的人馬,只從新聞和別的渠道聽聞過代復盛的所作所為,對他的立場和執政理念,並無一個清晰的認知。今日的會面,雖然代復盛在他眼中,依然只是模糊的輪廓,至少面對面的交談,以及代復盛主動對燕省鹽業問題的表態,就讓夏想頗有一種撥雲見日的喜悅。
代復盛在他眼中的形象,比以前更近了不少,也清晰了幾分。
夏夜的京城,燈紅酒綠或是紙醉金迷,在夏想眼中都是一樣的司空見慣,並且無動於衷,因為繁華和寒喧代表的是浮躁,而他最需要的是沉靜。
送走代復盛之後,夏想又和古秋實告別。代復盛自始至終沒有提及李丁山的事情,不提才正常,如果他提了,才會顯得別有用意了。
古秋實用力搖了搖夏想的手:「代總理今天話有點多,不過也是他的性格了,他就是開朗的風格。」
夏想笑笑:「代總理的話也不算很多,恰到好處。」
古秋實笑道:「好了,不管怎樣,你今天收穫算是豐厚了,記得欠我一個人情。」
古秋實爽直的一面,讓夏想也因為李丁山的事情而微有鬱悶的心情,一直又晴朗了許多:「好,好說,什麼時候古有需要,我什麼時候就隨叫隨到。」
古秋實卻又表情嚴肅地說道:「別怪我羅嗦,李丁山的事情,一定要三思而後行。你現在只差一步了,不能再出現任何差錯,要不,你向許多人都沒法交待。」
古秋實從未如此再三叮囑過他同一件事情,可見,李丁山的問題,比他想像中還要嚴峻不少。
回到吳家——今晚本想住在肖佳處,但因為有問題要問吳才洋,故又返回了吳家——不料吳才洋卻沒有回來,夏想想了想,見時間已晚,就沒再打電話去打擾吳才洋,只和老爺子簡單說了幾句,就草草睡下了。
說是睡下,心中有事,卻一直在半睡半醒之間迷糊。
天一亮,直奔機場,登機之前,卻接到了邱緒峰的電話。
「夏,還沒有回魯市?燕省鹽務局,出了點小問題……」邱緒峰的消息倒是及時,代復盛昨天剛提到燕省有事,他一早就送來春風。
其實昨晚夏想就想和邱緒峰通話,後來一想,還是等邱緒峰主動打來電話好一些,否則就顯得他不太信任邱緒峰一樣。
對於燕省鹽務局內部出現問題,完全在夏想的意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