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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宗石卻道:「兩殿兩地之主,在這件事上不能給方虛聖直接的幫助,但是,卻依舊算作方虛聖的實力,足以讓雜家不敢輕舉妄動。」
那老秀才無奈道:「你之前在總督府任職,想必應該清楚慶國現在的情況。現在的慶國,各地讀書人和各大勢力已經擰成一股繩,進行最後的反撲,不成功便成仁。雜家,是他們最後的機會。別人不知道,咱們象州人不應該看不出來,慶國與雜家,已經拼命了。」
一個舉人附和道:「我前些天剛才慶國回來,發現慶國之內反景情緒極為高漲,哪怕是那些之前認可方虛聖的人,都為了支持慶國而不再說方虛聖半句好話。一些慶國人現在的看法很相似,他們認為慶國之前的確做錯了,但是,也認為景國對慶國的處罰太狠,讓慶國人看不到希望,只能背水一戰。」
張宗石愣了一下,道:「原來如此。我前不久離開總督府,這幾日都在家中溫習眾聖經典,並不了解慶國國內的慶幸。難道說,因為景國的壓力,慶國竟然被喚醒,更加團結?」
老秀才嘆氣道:「這就是老朽最擔心的地方。一旦慶國人與雜家真的跟景國拼命,即便有方虛聖在,景國也會損失慘重,畢竟,慶國是老牌強國,目前景國的整體實力還是不如慶國。所以,現在景國應該在想辦法瓦解雜家與禮殿的聯盟,然後再繼續談判,慢慢討價還價,最後簽訂一份雙方都可以接受的合約。」
張宗石露出詫異之色,道:「以我的判斷,方虛聖似乎並沒有太過在意雜家與慶國,依舊把主要的目標放在革新上,而不是對付雜家和慶國。」
「哦?你為何會如此想?」老秀才更加驚訝。
問友居的其餘人都好奇地盯着張宗石,因為這種說法非常新奇,至今還沒有人說過類似的見解。
張宗石道:「在下在總督府的時候,從方虛聖身上學到許多做人做事的方法。我仔細分析有關禮相閣的一切,發現禮相閣的重心並不是提高禮部或者『禮』的位置,重點是維護景國的文道地位和拓展景國的文道地位,同時警惕他國對景國的影響。」
「你仔細說說。」老秀才來了興趣。
張宗石道:「之前制定各官署的規章,大都雷同,唯有在這禮相閣中特別註明,要以景國利益為根本,而且是方虛聖親自製定。這是一個非常不尋常的信號,說明方虛聖特別看重這一方面,根據我的經驗,方虛聖對這條規章制度的看重,甚至勝過拉攏禮殿。我沒有直接的證據證明這一點,我只是根據我在總督府的經驗和感覺判斷而出。」
這時候,一個青年人道:「張兄的話很有啟發性,按照張兄的推斷,我們是不是可以得出,方虛聖其實認為禮相閣這個官署,最後可能罔顧國家利益?」
張宗石一愣,驚道:「竟然如此!這位仁兄當真是一語驚醒夢中人。我之前就覺得這條規章制度有些怪異,但始終找不出源頭,現在才徹底想明白!方虛聖是認定禮相閣的力量很強大,但是,又認為禮相閣因為地位特殊,同時處理異邦與景國文化,極可能被異邦文化侵蝕,完全忘記景國的國家利益,開始為異邦文化服務,繁榮異邦文化,打壓景國文化!」
「這話似乎有些繞。」老秀才皺眉道。
張宗石耐心道:「文道璀璨,許多古時看似離經叛道之舉,現在看來,是有助於聖道,甚至有助於人族進步。最簡單的例子便是孔聖,他老人家自開私學,在當時是離經叛道,但現在看來,卻是人族之幸。無論是我們還是禮相閣,實際上根本無法準確判斷出什麼是未來大勢,什麼是錯誤舉動,因為我們沒有一個標準。現在,方虛聖給出一個標準,那便是「以國家利益為基礎」判斷,這就解決了這個問題。」
「您可否再說清楚一些?」老秀才問道,其餘人也急忙點頭,想知道更多。
張宗石想了想,道:「方虛聖曾在《政史》中拿一個名為歐羅巴的國家舉例,上面說那個國家有一個名為『文藝復興』的時期,形成那個時期的因素很多,成功之處也有很多,但方虛聖在書中指出,文藝復興的核心,其實是畫道文道的異族讀書人脫離族教的束縛,不再創作千篇一律的、高度相似的族教類作品,開始發掘和承認個人的美與特性,從而解放了異族的天性,得到更多發展的可能性,平衡了族群與個人的利益,從而讓那個異族走上巔峰。」
「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