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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定府遭到洗劫的第二天,京城的皇宮正門已經被各家族的人團團圍住,水泄不通。
來到這裏的,除了一些家主,更多的是族中的老人與小孩,他們就地放下被褥,聲稱太后和國君若不能阻止嚴打和革新,他們便一直住在這裏,永遠也不會離開。
若是幾百人,京城的衛兵可以輕鬆處理,但是,來到這裏的,竟然超過了萬人。
過半都是老弱婦孺,要麼不怕死,要麼不知道什麼是死。
面對這些人,所有官員和士兵全都束手無策,甚至參與緊急朝會都只能悄悄地從側門進入。
金鑾殿上,太后與國君坐在垂簾之後的龍椅上,百官在列,方運依舊一副病怏怏的樣子坐在武侯車上,位於百官之首。
眾人沉默了許久,太后才緩緩開口道:「一國皇宮被百姓圍堵,時間長了也不是個辦法,眾愛卿終究要拿出一個說法。」
方運道:「敢圍堵皇宮的,可能是妖界奸細,可能是慶國細作,可能是惡霸劣紳,絕不可能是普普通通的百姓。」
「他們是什麼人不重要,如何解決才是關鍵。」太后道。
這時候,禮部尚書盛博源道:「此事因方虛聖革新而起,勞煩方虛聖出面解決。」
方運詫異道:「國家有法律明文規定,應該如何處理,就如何處理,這種事難道需要一國首輔親自解決?」
盛博源話鋒一轉,道:「既然左相大人不願處理,那此事應當由京兆尹負責。」
方運道:「他們來自各地,即便是京兆尹也難以解決。我看,不如相關各部成立一個臨時司,處理各地家族之事。我看,需要個強力的執法機構,需要刑部。還需要嚴格遵守法律,司法部與大理院也不可或缺。既然發生在京城,京兆尹自然要參與。此事,由臨時司負責,嚴格遵循律法解決,想來並不難。」
盛博源笑道:「方虛聖此言差矣。那些人圍堵皇宮,真要是按照律法執行,要把他們全部收入大牢羈押,但誰敢那麼做?一旦鬧出事來,誰擔這個責任?」
方運問:「哦?聽盛尚書的意思,在沒有證據的前提下,以後無論誰都能跑到皇宮門前擾亂國家秩序,干涉朝廷律法?朝廷與刑殿聯合嚴打,這是利國利民的大事,幾乎所有普通百姓都支持,為何少數人跑出來阻撓,盛尚書身為一部之長,可不是和稀泥的!」
盛博源怒道:「你惹的事,卻來責怪老夫?」
「革新是內閣的事,嚴打是刑殿在執行,什麼叫我惹的事?聽盛尚書的意思,這是準備上書將景國一應大權交託給本相?本相很欣慰啊。」方運毫不客氣反駁。
盛博源冷哼道:「你不要拉整個內閣下水,至少本官身為內閣參議,就不同意你的變法和嚴打。」
「哦?盛尚書的意思,是反對內閣已經決定的政令?」方運反問。
盛博源氣得滿臉通紅,內閣成員可以反對具體的事件,但絕對不能反對內閣,否則性質十分嚴重。
「你不要拿話來套老夫,老夫雖然反對變法革新,但既然內閣決定的方針,自然要執行。」
「既然要執行,你又在朝堂之上抱怨,什麼時候禮部尚書這麼容易當了?」
「你……」
方運灑脫一笑,道:「盛尚書莫生氣,我這是學你行口舌之爭,結果你也看到了,於事無補。不過,我發現盛尚書也好,一些官員也好,完全不把百姓的性命放在眼裏啊!」
說到最後,方運面色一沉,冷冷地掃視眾官。
眾人立刻意識到方運要說什麼。
方運繼續道:「昨天本相忙得焦頭爛額,本以為今日朝會要談定府之亂,有些人倒好,放着幾百條人命不去關心,卻一心忙着栽贓嫁禍,令本相寒心!」
就見監察院的左侍郎鄔瀚江上前一步,道:「臣有本要奏。」
景國各部改制後,監察院的官名也全部統一,掌院御史改為尚書,左右都御史改為左右侍郎,各司之首改為司正,不過仍可稱御史。
方運似笑非笑看着那鄔瀚江,這位可是鐵杆的保皇黨,是先帝的忠實走狗。若不是資歷太淺,而且被各大勢力壓制,早就執掌監察院大權,讓整個監察院變成皇室的利劍。
「鄔御史有何事要奏?」太后的聲音從垂簾之後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