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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越來越近,很快趙紅妝只落後半匹馬的位置。
公羊騰扭頭一看,臉上浮現無奈之色。
身為公羊世家的成員,他多次與趙紅妝賽馬。
兩人的蛟馬是相同的血統,實力相近,公羊騰的騎術要勝過趙紅妝一籌,尤其是馬戰,哪怕不用讀書人的力量,他也能輕鬆擊敗十個趙紅妝,畢竟他曾上過戰場。
可現在雙方只是純粹的賽跑,輕七十斤的優勢,遠遠大於騎術勝過一籌的優勢。
公羊騰回頭,從趙紅妝里看到前所未有的專注和渴望。
作為趙紅妝的好友,公羊騰很清楚,趙紅妝是一位獨特的女子,也是一位執着的讀書人,她從小就遠比同輩都刻苦讀書,比所有男子都刻苦修煉君子六藝。
公羊騰至今還記得許多年前,宣宗兩手拉着先帝和趙紅妝兄妹,出席只有京城世家豪門和皇室才有資格參與的文會。
當時七歲的趙紅妝十分要強,文會不讓女子寫詩,她卻仗着宣宗的寵愛衝上前,從一個男孩手中奪過筆,寫了一首極為出色的詩,勝過許多同齡人。
一位重男輕女的老學究不高興了,於是問她,那麼辛苦讀書學習,到底是為了什麼。
趙紅妝昂首回手機看小說哪家強?手機閱讀網答:「若女子可科舉,不至於臨陣磨槍。」
當時所有大人哄堂大笑,一些小孩子也嘻嘻哈哈,而大趙紅妝三歲的公羊騰卻覺得趙紅妝不一般,一直記在心裏,因為他就是那個被趙紅妝奪走筆的男孩。
一個是皇室公主,一個是世家子弟,兩人時有交集,公羊騰經常聽到趙紅妝的事情,知道她經常在科舉後答題。然後和最後一名錄取者的詩詞文章比,她常說的一句話便是,不過如此。
五年前,她的一位閨中密友放棄讀書,遠嫁他鄉。一年後,那女子投井自殺。
不久,趙紅妝收到密友臨終留下的一張血書。
恨生不為男兒!恨!恨!恨!
從那以後,趙紅妝再也沒做科舉的題目,也再也沒說「不過如此」。
公羊騰常聽巾幗社的女子泄憤說「我若為男兒」當如何,但趙紅妝從來沒有這樣說過。她只說過,終有一天,叫天下女子也能科舉!
許多人勸過趙紅妝,讓她早早嫁人,不要把那麼多時間花在讀書上,無論誰勸,她永遠只用一句話回答。
「若女子可科舉,豈非追悔莫及?」
一開始聽到趙紅妝如此說,公羊騰只覺得此女心志堅定。非池中物。
可後來再聽到這話,心中沒來由升起淡淡的悲哀。
如果趙紅妝至死前也等不到女子科舉的那一天,那她會不會後悔?
公羊騰有關趙紅妝最深的記憶,是三年前一次文會。
當時曾有讀書人問:「紅妝公主殿下。您相信天道嗎?」
趙紅妝回答:「我不信有天。」
「為何?」
「若有天,女子未有罪,為何身負不能科舉之刑!為何肩擔不如男子之罰!」
滿堂男子,鴉雀無聲。
公羊騰至今記得趙紅妝那鏗鏘有力的聲音。
公羊騰身為舉人。身體經過三次才氣洗禮,身體
格外強壯,疾馳三百里感到疲憊。可趙紅妝不僅身體嬌小,又沒得才氣洗禮,身體遠不如他。
趙紅妝伏在馬上,釵發凌亂,呼吸急促,臉上不停流汗,不斷沾染灰塵,又流汗沖刷灰塵,使得她的臉上出現一道道泥痕。
她已經無法坐穩,她的兩手已經沒有力氣,但強大的意志讓她牢牢抓住韁繩。
公羊騰的腦海中,馬上的趙紅妝,和當年那個搶他毛筆的女孩重疊起來,化為相同的紅衣女子。
她無罪而生,不公加身,但,不曾放棄!
公羊騰輕聲一嘆。
此刻離潼山只剩一里。
「駕!」趙紅妝咬着牙,大喊一聲,全身突然充滿了無盡的力量,雙目燃燒着熊熊的鬥志。
哪怕天道降臨,也不能讓她低頭!
「她……比我優秀。」
公羊騰沒有刻意想讓,同樣進行最後的衝刺,但明顯感覺到自己的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