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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都沒想到,方運的手段竟然如此厲害,把整個雷家都逐出眾議殿。
不過,許多人並未覺得方運有錯,畢竟雷家就算沒有策劃刺殺方運,也不能說無辜,怪不得之前說雷謨已死,原來是假死入血芒,刺殺人族虛聖。
事到如今,雷家必然會被重罰,而家主雷傲本來就是雷家各方妥協的產物,現在必然要背起這口黑鍋。
宗家許多人暗中用眼神交流,一些旁聽的大學士臉上有焦急之色。
「宗甘雨家主,宗青玶托我交一物於你,待眾議結束,請勿離去。」方運的聲音在眾議殿迴蕩。
谷家家主谷俱悟詫異地看了一眼宗甘雨。
宗甘雨卻端坐在桌案之後,看向前方,好像沒有聽到這句話。
但一些宗家之人則心驚肉跳,方運既然知道了雷謨進入血芒古地,恐怕知道宗青玶與谷垣也在,再聯繫方運給谷家一個包裹,方運要做什麼,呼之欲出。
如若宗家阻撓,那麼雷家就是前車之鑑。
至於方運為什麼不直接出手,所有人都很清楚,那是給宗聖一個體面!
眾議殿越發寂靜,數息之後,宗家家主宗甘雨低頭看向桌案,伸手拿起茶杯,抿了一口,輕輕放下。
他的頭再也沒有抬起來。
在場的許多人輕輕鬆了口氣,似乎宗甘雨若繼續抬着頭,會發生驚天動地的大事。
方運臉上閃過一抹極淡的笑意,同樣拿起茶杯,一飲而盡。
方運放下茶杯,又抬起頭。
許多人在心中感慨,方運的地位,果然不同了。
顏寧山道:「雷家人雖已離開,但眾議殿人數足夠,眾議繼續。這第三項表決,就是決定眾議殿閣老的人數……」
隨後,竹牌再次出現。大多數人同意血芒殿閣老為九人。
「血芒殿閣老九人已定,但閣老入選條件卻並未確定。諸位有何見解?翁實請講。」
衛皇安目光中閃過憂色,他這些天並沒有閒着,一直在了解聖元大陸和方運。早就知道翁家一位舉人在聖墟被荀家人殺死,但卻被嫁禍給方運,導致方運與翁家全面衝突。
而翁家又是谷國的半聖世家,與宗家關係極為密切,屢次參與阻撓方運。但翁家沒有派人進入血芒界刺殺,所以方運沒有翁家的把柄。
大儒翁實道:「老夫認為,血芒殿九位閣老,必當出於聖院大儒!不成大儒,不足以服眾!」
方運問:「敢問翁實先生,這所謂『眾』是指何人?」
「自然是所有人族!」翁實道。
方運問:「那您是說,要讓所有人族一起選閣老?那以後各殿的閣老,都要由天下決定?否則的話,所有的聖院閣老都不足以服眾!」
翁實素來嚴厲,冷着臉道:「聖院可代表全人族。能否服眾,看眾議殿表決結果即可!我相信,方虛聖絕不會對抗眾議、對抗聖院!」
那些大儒還好,但許多大學士面色微變,「對抗聖院」是人族極重的罪名,比什麼「妄議聖院與朝廷公文」「結黨營私」「泄露人族機密」「對抗聖院審查」等罪名更重。
因為對抗聖院,就等於對抗眾聖,影響極其惡劣,性質極其嚴重。
歷史上,有對抗聖院罪名的人寥寥無幾。但每一個都遺臭萬年,整個家族甚至後代都受到影響。
翁實這個大帽子蓋下來,衛皇安眉頭緊鎖,現如今的形勢非常明朗。血芒界沒有絲毫的力量反抗聖院。眾議殿的所有人於公於私都不可能同意讓血芒人擔任閣老,這是兩界之爭,看似只需要表決即可通過,但實際的激烈程度絲毫不下於人族與妖蠻之爭。
逼得宗家與谷家不敢開口,逼得雷家被逐出眾議殿,這已經接近最嚴酷的聖道之爭。
方運卻不緊不慢道:「若聖院眾議違背人族聖道。違背血芒人期望,違背血芒意志,讓人族深陷泥濘,那血芒界對抗一下眾議,也無不可。」
「方虛聖,您未免太過放肆!這裏是眾議殿,您竟然煽動血芒人對抗眾議,近乎大逆不道!在場的諸位文友,方虛聖的目的已經昭然若揭,他根本就不想讓血芒界歸入人族,反而是想讓血芒界獨立於人族之外,謀取私利!」
許多人皺起眉頭,方運說的話的確有些出格,無論怎樣,方運身為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