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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去春來,秋至夏走,在淨土宗極北之地,一片險峻巍峨的群山中,又是一年黃花滿地,春風拂暖。
崇山起伏中,在一處半山腰上,有一塊突起的岩石,一隻白頭蒼雕正奇怪的看着眼前的一個山洞。
在它的記憶中,這個山洞自一年多前的某一日開始,它每次獵食路過時,再也無法像從前那般可以隨意進入休息了。
雖然眼前山洞內的景象如故,它站在外面就可以看盡洞中一切,且與自己許多年看到的沒有什麼不同之處,可是它就是無法進入。
每當白頭蒼雕企圖邁步而入時,那近在咫尺的山洞,仿佛一瞬間就相隔在了天涯海角,任它如何不停的向前行走,而山洞就在哪裏,它永遠都無法企及。
這一隻白頭蒼雕已然是一頭一階中期妖獸,靈智已開,且也算是這數千里之內的一頭頂級獵食者,但還有許多事情是它無法想像的,也是它如今理解不了的。
今日晴空萬里,乃是此處數月難得一次的好天氣,白頭蒼雕在巡視了一圈領地後,便又想到了自己領地內,這一處奇怪的地方。
心情大好之下,不甘的情緒自然滋生出來,任誰也是對自己最在意的領地內會突然生出這般怪事,總是會如梗在喉。
諸般情緒之下,白頭蒼雕自然還是想過來探尋一二,在它的傳承記憶中,一些反常現象,就有可能是某種天地異寶造成,事出反常必有「妖」,好吧,它本身其實也就是一頭妖。
白頭蒼雕已在洞口站了有半個時辰了,這次它非常的有耐心,往往思索良久後,才會鄭重的向某一方向邁上一步。
但直至現在,它感覺自己還是站在原地,這種打擊早在它的身上出現了很多次,因此,這一次並未給他帶來太多的沮喪,反而是激起了它強烈的好勝之心。
然而,就在這隻白頭蒼雕正打算繼續試探時,突然眼前那本來一切如常的山洞景象,忽然間像一幅山水畫面一樣,開始有了變形,接着就是晃動間一陣陣扭曲起來。
隨之而來的,乃是一股令這隻白頭蒼雕感到渾身發軟的氣息,這股令天地色變的氣息之前毫無徵兆,瞬間就降臨在了這片天地之間,本來晴空萬里竟變的灰濛濛起來。
那是一種令白頭蒼雕無力反抗的力量,這是一種可輕易決定它生死的力量,白頭蒼雕就感覺自己在一瞬間仿佛又回到了數十年前的那一天。
那是它至死都不願想起的一天,當父母出外覓食時,它勉強撲楞着翅膀想走到寬大的平台上學着飛行。
然而當它剛出了山頂的巢穴時,就看到了一雙嗜血殘忍的目光,那一瞬間,它的血液在那道目光下已立即凍僵,天性讓懵懂的它知道了死亡的來臨。
每每想起當初自己無力反抗的樣子,這隻白頭蒼雕都會慶幸自己父親來臨的及時,但這幅畫面卻一直伴隨着它成長,甩之不掉,揮之不去。
即便現在的它已是一方頂級獵食者,卻經常會在午夜夢中驚醒,令它渾身發顫,躲在寬大的巢穴中瑟瑟發抖,那一刻它早已失去了平日裏的冷酷。
它,不願想起那件事,更不願自己是那般的軟弱和無力。
可是現在,它又感了可以瞬息就決定自己生死的力量,白頭蒼雕不甘的發出一聲怒吼。
可下一刻它就無力的發現,自己發出的聲音是那麼的嘶啞,身體早已不受控制的癱軟成一堆爛泥,仿佛有一個至高無上的王者,高高在上的冷冷的俯視着它,漠視它的生命,它的一切。
若是這隻白頭蒼雕等級再高上二層以上,也許就會明白,這是來自血脈的壓制,無關乎其他。
而與此同時,這座高有千丈的大山,同時也發出簌簌之聲,山體震動間,不少山石滾落而下,且隨着山石滾落的速度越來越快,滾落的碎石數量也越來越多,竟在崇山峻岭間引起了一連串的轟隆隆迴蕩之聲。
山洞中,李言平靜的望向自己緩緩鬆開的一隻拳頭。
他的身上的青衫早已變成了灰衫長袍,頭髮間也落滿了灰塵,隨着他一聲開氣吐聲,一股氣浪自他身上向外擴散開去,瞬間身上灰塵便被震的一乾二淨。
剛才,他剛從修煉中清醒過來,感覺身上似無窮力量之下,下意識的只是單手握了握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