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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書記,一科氛圍挺好的,我挺喜歡這裏。之前我在政府部門做的工作比較多,希望在黨委這裏多多學習,充實自己。」
短短几句話,沒有華麗辭藻,有的卻是真摯感言。
而且,厲元朗肯定一科,也是在肯定唐智,他聽起來順耳,自然受用。
「好。」唐智的臉上閃現出笑眯眯的模樣,和顏悅色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也尊重你的想法。」
厲元朗裝作無意間,眼神落在唐智身後牆壁上掛着一副大字,上書:高瞻遠矚。
禁不住仔細看起來,並嘖嘖稱奇,「果然是好字,蒼勁有力且又瀟灑自如,一看就是果河大師的風采和韻味。」
唐智本來打算端茶送客,一聽厲元朗這麼說,雙眼忽然一亮,好奇問道:「元朗,你對書法有研究?」
厲元朗微微一笑,回道:「哪裏有什麼研究,就是以前在甘平縣工作的時候,有幸見過果老,他老人家略微指點一二而已。」
其實,厲元朗有些誇大其詞,他是見過果河,指點根本不存在,倒是親手把果河送進去才是真的。
「噢?」唐智雙眼再次放光,扭身看向那副字,喃喃道:「元朗,聽你的意思,你認為這幅字」
厲元朗當即接過話茬,「不瞞唐書記,我一進來就注意到這幅字。想不到,唐書記這裏還有果老的親筆大作,實在不可多得,珍貴至極,堪稱極品。」
「你是說,你認為這是果老的真跡?」唐智不相信似的,眼睛瞪得溜圓。
厲元朗眨了眨眼睛,反問:「難道不是嗎?」
他還煞有介事的站起身,仔細觀察着落款,的確是果河常用款和圖章。
「哈哈!」唐智忍不住大笑起來,笑得非常開心,非常自得。
「元朗啊,你呀,你是被矇騙了。實話告訴你,這幅字是我臨摹果河大師寫着玩的,就連圖章都是仿製的。不過,有一點略微不同,我在圖章中多加了一筆,這樣一來,就不存在假冒的問題了,省得給自己找麻煩。」
「哎呀!」厲元朗驚得一拍大腿,「唐書記,您說的是真的嗎?這、這簡直就是真跡,怎麼是您太奇妙了,臨摹的以假亂真。普天下,就是果老的親傳弟子恐怕也寫不出來這樣的水平。」
「你呀,你這個元朗,高抬我了。我就是喜歡果大師的字,沒事時候寫一寫練一練,又沒什麼名家指導,全靠自己的愛好,哪裏有你說的那麼誇張。」
話是這麼說,可厲元朗的話深深種進唐智心裏,難免沾沾自喜起來。
這麼多的人來過他的辦公室,厲元朗是頭一個識貨的,最起碼他知道果河,能說出果河的筆風和特點。
「唐書記,我真不是夸您。」厲元朗鄭重其事的說:「果老寫字有特點,您看這個」
說罷,厲元朗繞過來,直接走到那副字的下面,指着說道:「您看這個『遠』字的這一筆,別人寫完,是往下面走。果老正相反,他是略微往上面一帶,帶的非常自然灑脫,外人很難掌握好火候。」
「而您的這一筆同樣也是這麼寫的,絲毫不造作,不僵硬,非常隨意,可隨意中又透着飄逸和灑脫。」
「寫字和人的心境修養有關。想必您在寫這副字的時候,一定心情大好,寫起來準是一氣呵成,沒有停頓。」
「元朗啊元朗。」難得唐智心裏高興,臉上始終掛着笑意,搖了搖頭說:「你把我都誇得都找不到北了。」
「唐書記,我真沒夸您,我有一說一,說的是真心話。」
「無妨。」唐智擺了擺手,破天荒從桌子上拿起煙盒,遞給厲元朗一支煙。
能夠抽上唐智的煙,說明是一種態度,也是一件殊榮。
厲元朗顧不得醫生的戒煙令,該抽的煙要抽,該喝的酒也必須喝,否則的話,就是不識抬舉。
厲元朗雙手接過來,馬上掏出打火機先給唐智點上。
回到座位上,唐智悠閒的邊抽煙邊感慨說:「只可惜,果大師出了事情被處理後,人低調多了,深居簡出,很少露面,也很難看到他的作品了。」
忽然想到什麼,唐智問道:「我記得果大師出事就是在你們東河省?」
「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