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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方覺認為,厲元朗就屬於那種做糖不甜做醋酸的人物。
省委書記的兒子是他的妹夫,這次如果趁着上京城的機會,在王銘宏眼前說幾句自己的壞話,那樣一來,後果將是非常嚴重的。
由於縣委書記位置的重要性,任命縣委書記分為兩種。
一種是黨代會召開時,以無記名投票方式選出縣委委員,然後縣委委員在召開的第一次全體會議上,選舉出縣委書記。
另一種則是在黨代會閉會期間,由上級任命。
但是這個上級可不是市委,而是省委。
這裏又有兩種情況出現。
一個是由市委推薦和建議,經省委組織部審查,報請省委常委會決定。
宣佈時,要提到經省委、市委決定,某某任縣委委員、常委、書記。
還有一個是從省直部門空降或者異地調入,由省委組織部考察,省委常委會研究決定。
宣佈時,直接提到省委決定,這裏不會提到市委。
綜上所述,縣委書記是省管幹部,是由省委組織部掌握的。
即便如此,縣委書記也不敢得罪市委書記,正所謂縣官不如現管,關鍵還有一點,市委有向省委推薦權和建議權。
所以說,市委書記也好,省委書記也罷,朱方覺是哪一尊大神都不敢得罪。
聽到朱方覺態度不錯,沈錚同情道:「這事也怪我,要知道厲元朗這麼難纏,當初就不應該同意他去西吳縣,給你無端增添煩惱。」
「這事怪不得沈書記。厲元朗是個刺頭,我多次為他出頭,給他擦屁股,可他不領情不說,還在今天的會議上跟我唱反調,否決我提名的人選,實在太可氣了。」
朱方覺忍不住大倒苦水,把怨氣都撒出來。
「哦,對了,」沈錚想起一件事,便說道:「關於這個鎮長的位置,我的意思你還是不要爭了。」
「不爭了?」朱方覺大吃一驚,不知道沈錚葫蘆里賣的是什麼健腦藥。
「對,不爭。」沈錚非常篤定說道:「也不知道隋豐年是怎麼把金維信給維護住了。剛才他還在我這裏提到過隋豐年的名字,說這個年輕人不錯,應該給他加一加擔子之類的話。金維信是金老爺子非常器重的孫子,老爺子雖然退下多年,餘威猶在,不能不重視。我的意思,你明白吧?」
怪不得,榮自斌敢於在這件事上寸步不讓,敢情人家後盾是出了力的。
只不過沈錚雖然貴為市委書記,也得到省委王銘宏書記的青睞。
怎奈金維信身份太過耀眼,沈錚就是不給魯為先的面子,對待金維信還是禮讓三分的。
唉,真是可惜了。
旗鼓相當之下,讓他認輸,還真有點不甘心。
與此同時,榮自斌回到辦公室,心情卻沒有朱方覺那麼壞。
原因無他,厲元朗這次不止得罪了他,也把朱方覺得罪個徹底,一想就覺得有意思,好玩。
朱方覺以前一直是支持厲元朗的,關係不算太好,也不算太壞。
現在這二人鬧崩了,正好借着朱方覺的手,好好懲治厲元朗一番,省得他總跟自己作對。
隋豐年眼見老闆心情超好,屁顛顛敲門進來,借着倒水的由頭探聽常委會的虛實。
「豐年啊。」榮自斌摸了摸油光鋥亮的大背頭,笑着說:「你的事情暫時沒有結果,還需要等待一段時間。」
隋豐年一聽,差點沒氣出痔瘡。
老闆這是咋了,自己事情沒定下來,卻把他樂成這樣,不是喝了假酒給喝傻了吧。
「你是不知道,今天在會上,厲元朗把你和張令全都否決了,卻把裘鐵冒搬出來,想讓他當團結鎮的鎮長。裘鐵冒是啥人?一個生活作風嚴重不檢點的人,一個被開除的人,他怎麼有資格參與競爭?這下可把朱方覺惹惱了,背後擺了厲元朗一道,硬生生要把厲元朗不同意的陳玉棟推上紀委副書記,就是給厲元朗上眼藥,噁心他。」
提及此事,榮自斌心情超好,臉上紅光乍現,小煙一叼,隋豐年趕緊給他點上。
噴出一個碩大眼圈,榮自斌眯縫起雙眼,喃喃自語:「厲元朗和朱方覺鬧掰,未見得是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