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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2年。
北平,hd區。
一條平平無奇的胡同里住着來自五湖四海幾百口人。
早上五點,大雜院裏的東廂房燈光亮起。
十幾平的小屋裏,秦川醒了,不是被白熾燈晃醒,而是被下鋪的黃博叫醒。
「哎,醒醒,起床!」
「這麼早啊姐夫。」秦川半眯着倦眼,迷糊着回答。
黃博咬牙切齒:「早什麼早,再晚點北影廠就沒活了,還有,說了幾次,出門在外叫哥,不要叫姐夫。」
打死他都沒想到,自己只是過年去了一趟女朋友家那邊,就被女友表弟纏上了。
先是聽到自己名字後興奮大喊大叫,然後一個勁的問他是不是組過樂隊,現在北電讀大專班。
得到肯定後,這小子死活非要跟着自己來北平打拼。
他從女友口中知道,秦川從小父母車禍去世,被爺爺奶奶帶大的,去年高考成績不理想,瘋了半年,是個可憐人。
在女友再三懇求下,黃博拗不過枕邊風,剛過完年就心不甘,情不願的帶着表舅子來北平發展。
之所以不情願,是因為這小子完全是聽說當演員賺錢多,來錢快。
這種人他見多了。
看到別人賺錢就覺得自己也可以,結果三分鐘熱度,幾天就不行。
「知道了姐夫。」秦川撐起身子,打着哈欠擦了擦眼,麻溜的跳下床。
打着冷顫,把牆角的行李箱放平在地上取出今天要穿的衣服褲子。
五百塊錢,四件衣服,三條褲子兩雙鞋,這就是他全部家當。
「這啥玩意?」黃博蹲下身,伸手撿起秦川行李箱中的一個通體泛紅,雕刻許多黑色紋路的面具。
和普通面具不一樣,面人只有雙眼,鼻子。
嘴巴是封閉的,或者說壓根沒有嘴巴。
左右兩邊下顎分別有銅環,用一根紅色吊繩連接。
看起來有點凶神惡煞。
翻過來,面具背面全是密密麻麻,看不懂的文字,充滿神秘氣息。
秦川顧不得穿衣服,伸手把面具拿了過來:「這是儺具,家裏傳下來的,爸媽留的念想。」
黃博本來想說這玩意看起來有點古老,趕明拿去潘家園或許能換點錢。
得知是人家父母遺物,不敢再講。
「那你得放好,別弄丟了。」
說完,他拿着臉盆,毛巾出門去院子裏洗漱。
在黃博轉身出去的時候,秦川望着面具,目光中露出複雜神色。
父母的遺物,這只是他的說辭。
面具是自己高考完的某天路邊攤買的,老闆說這叫儺具,西周的,古時候祭司臉戴儺具,腳跳儺舞,溝通天地,扮演鬼神,祛瘟辟邪。
最後秦川是用上周的價錢買到手。
當天回到家,他把面具戴在臉上玩了一下,人就瘋了。
腦海里仿佛被人強行塞入無數畫面,那是來自2024年的一個普通年輕人斷斷續續的破碎記憶。
花了半年時間,兩股記憶融合,他搞不清楚是莊周夢蝶,還是蝶夢莊周。
沒過多久,黃博的出現,給他平凡的生活打開新的大門。
在未來世界裏,這位可是百億影帝,娛樂圈名副其實大佬。
此時不抱大腿,天理難容。
所以他才死活跟着黃博來北平發展。
爭取將來也能日入二百零八萬。
「你小子磨蹭什麼,搞快點!」
門口,黃博不耐煩聲音傳來。
幾秒鐘後,房門打開,秦川手上端着新的臉盆,毛巾,牙膏牙刷走出來。
蹲在水龍頭旁邊,一嘴牙膏泡沫的黃博不得不承認,秦川是有幾分人模狗樣的。
十八歲的少年人充滿青春活力。
身高一米八出頭,身材偏瘦,腰杆挺直,頭髮微長被他用手薅了個韓式中分。
上半身牛仔衣搭配白色短袖,下半身牛仔褲,白色運動鞋。
比自己帥了不是一點半點。
「愣着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