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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瑾沒有說話。
裴承志自進來後就定定看着她,眼眸里佈滿紅血絲,大抵這幾日也飽受外頭流言和朝堂上廢世子的參奏困擾。
人到了逆境,真性情也會徹底展露無疑。
往日溫文有禮為人讚譽的世家公子,如今見到母親連個禮都不行,想來也是連表面功夫都不願做了。
沉默片刻,見趙瑾遲遲不說話,裴承志率先開口:「如今這般,母親滿意了?」
趙瑾不在乎他行不行禮,更不在乎他說話怎麼不客氣,只淡淡說了六個字:「自作孽,不可活。」
裴承志冷冷看着她:「先前的事兒子是有不對,可母親也未必就全然無錯,眼下追究因果早已無用,如何破局才是關鍵。」
這才是他今日回來的目的。
「我知母親萬般看我不慣,也不喜歡瑤青,可如今兒子飽受流言攻擊,連帶平陽侯府的名聲都差了許多,朝堂上更有不少廢世子的聲音,一損俱損的道理母親該明白,縱然您對兒子如何不滿,也該清楚,只有兒子是平陽侯府的希望,父親去世,侯府鼎盛唯有依靠兒子,我們母子矛盾可隨後再論,若便宜了漁翁,個人名聲事小,連累侯府與父親身後名才得不償失。」
他一番話在情在理,聽得趙瑾也微微點頭。
若非她就是背後的漁翁,她都要給叉燒兒子一個大拇指。
見她點頭,裴承志以為她也鬆動了,繼續乘勢而上:「若只是民間的聲音也就罷了,可如今鬧得這樣大,更牽涉到了朝堂,我們必要萬般小心,父親從前政敵不少,若能踩我們一腳,趁勢打壓,程尚書之流必不會猶豫,還有幾位皇子明爭暗鬥發展勢力,平陽侯府百年底蘊卻無父親再守護震懾,眼下更生了不小的事端,實在是他們渾水摸魚的良機,而我們勢單力薄,內里更生出了不小的矛盾,內憂外患,莫過於此。」
聞言,趙瑾微不可查的挑了挑眉,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
她還以為這位早就被戀愛腦糊住了呢。
「兒子明白先前有些做法傷了母親的心,也有許多不當之處,待此事了了,兒子自向母親請罪,說到底,這是咱們自家人的事,而不是叫外人看笑話佔便宜,不是麼?」裴承志語氣稍微緩和了些,態度也放軟了不少,「眼下最為重要的,是如何挽回侯府和兒子的名聲,維護侯府利益,叫他們的算計落空,母親說對麼?」
趙瑾錯開他的視線,拿起茶盞,抿了口茶。
裴承志眼中閃過一抹不耐與惱怒,轉瞬又壓了下來:「兒子想了許久,眼下唯有一計可解。」
見趙瑾終於看向了他,他迅速將自己的計策和盤托出:「外頭流言抨擊最多不過兒子忤逆氣暈母親和孝期有子,關於前者,需要母親出面解釋,您是長輩,只要您願意幫兒子解釋,他們自沒有再攻擊的立場,而孝期有子」
說到這裏,他頓了一下:「兒子會將瑤青先送去京郊莊子,留一女子假扮她,對外宣稱此事純屬子虛烏有,若有不信者,可當眾請大夫診脈判斷,事明後再將此女當眾趕出去,與之斷絕關係,兒子再於祠堂前跪滿一月,向父親請罪。」
趙瑾終於有了些興趣:「那白瑤青呢?她肚子裏的孩子呢?誰來假扮她?」
許是覺得她也認同了此計,裴承志沒有瞞她:「先叫瑤青留在莊子上產子,待三年後風頭過去,兒子再安排身份迎她進門,那孩子就認作養子。」他眼裏有明顯的不舍與不甘,但還是道,「外頭人沒幾個見過瑤青,兒子的宅子裏有一女子當日是同瑤青一起進去的,有百姓也見到過,叫她假扮不會有問題。」
就算有問題,百姓也不會知道,他要的只是一個堵住外人嘴的理由。
至於平陽侯當日見過瑤青的許多朝臣和命婦,他下意識就忽略了,這些人無一不是自認身份高貴,不會有人為了確定一個民女的長相而專程盯着的。
「這法子雖不算高明,至少能絕大多數百姓相信,這便夠了,而朝堂上那些人」裴承志看向趙瑾,「便需要母親幫忙了,只要您開口,皇后娘娘一定會幫您。」
只要皇后願意幫忙,那她身後的承恩公府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