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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巧得很,卻徹底將這場百姓與勛貴的矛盾推到頂峰,叫人輕忽不得。
有些過激的百姓甚至當眾說了不少是非以及打探來的勛貴秘聞,不少人吃瓜吃夠了,也出奇的憤怒了。
他們憑着雙手,貧苦度日,可就是有人奢靡無度,享盡榮華,最後還要來踩他們一腳。
一把火起了之後,隨着風吹又會高漲。
誰家沒個私隱,誰家又沒個對頭?借着這股東風渾水摸魚之下,一時間不少勛貴陰私被公開在陽光之下,坦露無遺,叫人嘲笑事小,有些人命官司卻輕易了結不得,這幾日順天府都忙了不少。
其中尤以勛貴為最,一個個面上不顯,心裏卻恨毒了鬧事的和引起一切禍端的裴承志。
百姓的聲音更大了許多,雖說順天府也迫於壓力抓了一些人,可反倒沒有壓下去,還叫民憤更高漲了。
不止朝臣看到了,建文帝也看到了。
很快就有朝臣又提出平陽侯世子品行不堪,德不配位,請廢世子。
與上次不同,這次文官武將一多半都上折參奏,其中以勛貴跳的最為厲害,以英國公為首的一眾勛貴,當朝將裴承志貶的一無是處,仿佛後者是一灘爛泥,而他們則是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蓮花一樣,恥於與之為伍,更恨不能除之後快!
雖說罵他們的是百姓,可法不責眾不是說說的,他們還真能抓光皇城腳下的百姓不成?
不過心裏的怒氣要發泄,罪魁禍首也要整治!
他們奈何不得百姓,還奈何不得一個裴承志不成?
文官武將半數參奏,勛貴世家空前團結。
這一次,建文帝終於重視起來。
趙瑾也終於滿意了,誇了一句:「柔嘉長公主倒是好心得很。」巴巴上趕着給她送熱度。
當然,這句話就純屬調侃了。
因為她們兩人算得上死對頭。
先前她感慨過自己這張臉屬京城裏拔尖兒的那層——一個手都數得過來那種。
很不巧,柔嘉長公主就屬這一個手裏的。
再加上兩人同歲,難免被拿來比較,雖說都有輸有贏,不過對於天之嬌女的柔嘉長公主來說,這就是冒犯了,後來在婚事上,先帝出於利益考量,賜婚柔嘉長公主與平庸的安遠伯次子,而趙瑾卻嫁給了年少有為的平陽侯,勝了一籌。
梁子就這樣大起來了。
「夫人,世子回府了。」惜冬進來道。
趙瑾微微揚眉,倒也不意外。
「不過世子的臉色不太好看想來是知道了外頭的傳言。」
要說原先裴承志三個字臭沒了,那現在可以說是糞坑裏的石頭了。
當然這其中大半歸功於勛貴們,自從將賬算在了裴承志頭上後,就可勁兒給他的名聲添磚加瓦,力求將自家從糞坑裏撈出來。
而百姓就更不必說,被煽動的厲害了,是個人就得唾罵兩句,否則就像是不合群似的。
所以如今裴承志的名聲,可想而知。
趙瑾放下手中的茶盞,嘆道:「難為他還想着我。」
惜春的臉色有些怪異。
惜夏則毫不猶豫道:「世子孝順,縱然身在外頭,心裏卻總是念着您的。」
趙瑾點頭贊同。
惜春更沉默了。
事到如今,趙瑾在她們面前已經絲毫不掩飾要放棄這個兒子的態度了,惜春也明了。
她是看着幾個小主子長大的,到底有些感情,不過終究不及自己的主子,所以只能嘆息一聲便罷。
到底是世子傷了夫人的心了。
這時,外頭傳來行禮聲:「見過世子。」
趙瑾剛一抬頭,就看到了滿面怒氣,怨恨與冷意交雜的裴承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