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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心知自己現在最該做的是冷靜和忍耐。
報復現在風口浪尖上,絕不是最好的時機。
所以縱然心裏震怒不虞,她還是勉力壓下了所有情緒,平靜而又按部就班,半點着急逾矩之處都沒有。
趙瑾同她聊了一會兒,心思清明了許多。
不過臨走前,她不由得問了一句:「姐姐不傷心麼?」
面對枕邊人,為他孕育子女、做足了賢內助的枕邊人的懷疑,皇后當真心無波動麼?
皇后沉默片刻,才輕聲開口:「有心,才可傷。」
趙瑾明白了她言下之意。
傷心的前提是真的有心。
皇后或許曾經也是有心的,只是大抵在日復一日裏磨沒了吧。
她沒再說什麼,行禮後便離開了。
她也不知方才為何問出那句話,按說皇后與建文帝間有多少真情實感,作為與皇后交心之人,她總能猜出幾分。
可瞧着這兩日皇后堪稱有條不紊且絲毫不亂的種種動作,趙瑾卻看不出在她平靜外表下掩藏的真實情緒。
越是平靜,越是不對。
所以便有了方才那一問。
只望皇后是真的無心,不然這滋味可頗要叫人煎熬了。
這一日依舊如初,人人各司其職,不知查到了什麼,閔尚書瞧着臉色倒是好了許多。
趙瑾晚膳後等了許久才等到裴西嶺。
「當今不是派你來監視皇后麼?」趙瑾隨口問道,「這差事有那麼忙?」
裴西嶺頓了一下,絞盡腦汁為建文帝解釋了一句:「六皇子受傷在前,當今關心則亂的確多疑了幾分。」
趙瑾不置可否。
連裴西嶺這種重量級的都派出來了,還僅僅只是盯着皇后,這可不是一般多疑能解釋了。
即便建文帝或許深知皇后性情作風。
想到這裏,她倒是問出了自己先前的疑問:「我與姐姐是表姐妹,還如此親近,當今為何還會派你來監視姐姐?不需要你避嫌麼?」
聞言,裴西嶺表情卻更怪異了,頓了好半晌才道:「當今熟知我性情,他知曉我忠心不二,不會因私親而罔顧大局,罔顧皇子,更何況還是功績頗多,為人正派的六皇子。」
趙瑾看了他一眼,眉梢微挑:「難道更多不是認為女人不可成事,你不會因為一個我就背叛於他,倒戈皇后?」
本來她不確定自己的猜測,但看到裴西嶺的表情和反應,她立即確定了。
裴西嶺偏頭認真看她,但沒從她平靜的面色里窺見什麼,只能斟酌回道:「女子只是枷鎖太多,無法做到男子這般瀟灑自由,若身處同樣處境,女子並不差於男子,嗯當今這點認知的確有失公允。」
趙瑾驚訝地看了他一眼,但沒做評論,只道:「他如何想是他的事,我並不在意。」反正他那皇位也坐不了多久了。
六皇子也足夠根正苗紅了。
裴西嶺鬆了口氣,這才解釋起了自己為何回來的這樣晚:「皇上只叫我多盯着護國寺所有人的一舉一動,並不局限於皇后,我本無多少事,不過閔尚書見我閒着,便請我一起查案,耽擱了些時間。」
原來是被抓壯丁了。
趙瑾點了點頭:「閔尚書倒是大方,也不怕你為撇清允哥兒嫌疑便偏私麼?」
雖然裴西嶺是出了名的秉性公正,但牽涉到兒子,難得閔尚書肯信他。
裴西嶺卻搖了搖頭:「前腳查清允哥兒沒了嫌疑,閔尚書後腳才邀我查案。」
趙瑾嘴角一抽,但很快問道:「那允哥兒這能說麼?」
「能。」裴西嶺點了點頭,「六皇子刺殺皇后本就是莫須有之事,全憑那刺客一張嘴罷了,只需查清那刺客底細,六皇子自會清白。」裴承允當然也就清白了。
趙瑾想起皇后說起的玉華公主被陷害一事,並不覺得幕後那人會不準備後手:「在那刺客身上沒查出什麼麼?比如六皇子作為庶子,曾對皇后懷恨在心,比如將自己母妃之死扣在皇后頭上,比如不止一次謀划過刺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