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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莫是得了消息,馬車沒走多久就遇見了剛從京郊趕回來的裴西嶺。
顧及着裴羨也在馬車裏,他並未上來,只策馬行於一側,皺眉問了她們可有傷到。
趙瑾道:「我們都無事,回府再說。」
裴西嶺輕聲應了。
回了府,三人剛走到正院,得了消息的周念慈也匆匆走了出來,今日出門時珩兒忽然哭鬧了起來,她放心不下便沒去,誰想竟就出了事。
見趙瑾兩人看起來言行都如常,她終於鬆了一口氣。
行禮過後,她擔憂地拉着裴羨仔細瞧着:「羨兒傷到哪裏了?」
裴羨搖頭道:「我沒傷到,多虧六殿下捨身救我。」
周念慈這才放下心來:「原是如此,想來是下頭人沒稟報清楚,叫我以為你受了傷。」
幾人一邊說話一邊往裏頭走去。
趙瑾對裴西嶺道:「明日你帶上厚禮,去六皇子府走上一回」說到這裏,她想了想,「我同你一起去吧,羨兒也去。」
上回驚馬也危及性命,但到底不比這回千鈞一髮,六皇子本人這今日更是受了不輕的傷,無論私底下如何示好,他們面上該做的禮節也都不能輕。
裴西嶺立即點頭:「這是應該的。」
要不是話不能放到明面上來說,他都想為六皇子肝腦塗地。
自己閨女全憑他保住一條命,還托他福毫髮未傷,就算六皇子要他命他都沒二話的。
周念慈嘆了一口氣:「六殿下真是我們一家子的大恩人。」
裴羨道:「六殿下傾力相救於我,兩回救命之恩,我竟不知該如何報答於他。」
「那便願他所願,傾力相助。」周念慈拍了拍她的手,意味深長,「人總有所求所欲。」
她想的多些,對六皇子也始終存着一份警惕之心,但無論後者抱着何種心思,事他做了,甚至不顧自己性命去救裴羨,那便當得他們的感激。
平陽侯府,柔嘉長公主府,趙府,還有她周太傅府甚至皇后都要念他一份情,雖不至於就徹底投誠於他,可在某些事上與個方便是自然的。
這背後助力對於六皇子來說已經算是回本了。
不過想到趙永陽那群話本子,她便多說了一句:「不必信什麼話本子裏的以身相許,六皇子對你的恩情也是對咱們家裏人的恩情,自有父親母親和哥哥嫂嫂為你回禮回情,你若想嫁一個人,只能是自己願意,而非被恩情裹挾,以致束手束腳,看不清自己的心,過得再難如意。」
裴羨想了想她的話,忽地莞爾一笑:「二嫂放心,我明白的。」
周念慈見狀,也笑了笑。
她就怕裴羨被恩情掣肘,對六皇子生了些連她自己都看不清的心思,從而失了本心。
就算她要嫁六皇子,那也是要在恩情兩清的前提下,否則若六皇子以此恩情存着異心,施壓於她,而裴羨被恩情裹挾,再沒了從前利落暢快,說不得便要生就怨偶。
她沒法描述自己的想法,但若說給趙瑾聽,便能得到一個貼切的詞形容——pua。
以救命之恩施壓的pua對裴羨這種小姑娘效果更顯著呢。
六皇子或許不是這種人,但周念慈不信除裴承州以外的任何男人。
此時趙瑾心裏也在感嘆。
原是存着一份或許能叫裴羨另得緣分的心思,畢竟女主身邊的深情男二並不少見,誰知男女主那姻緣線就跟月老用鋼筋牽的一樣,怎麼撬都撬不動。
姻緣他來了,但依舊是如影隨形的男主。
對於周念慈的話,她心裏是搖着頭的。
或許是命中注定的緣分,糾纏不清是必然的,想要保持本心不墜入愛河那可難了。
揭過這一茬,周念慈問:「黛莎郡主當眾刺殺皇子,不知是何處置?」
「她服毒了。」裴羨眼神複雜,「當今本欲賜死,但她自己事先服了毒,其餘黨也有琳娜戴罪立功,協同禁衛軍查辦。」
周念慈眼中閃過一抹意外,隨即又想通了:「她雖心思歹毒,但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