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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一場秋雨,庭院裏遍地落葉,一顆老樹在風中婆娑搖晃,顯得有些蕭瑟悲涼。
矮桌上的茶杯冒着白氣,房間裏寂然無聲,所有人都像是在等待着什麼。
門口匆匆而來一僕人,到坐居首位的青年近前躬身低語。
「日足大人,真來了。」
房間裏列坐兩側的眾人一同着向門口看去,那裏已然站了個人影。
少年的臉眉眼疏朗,氣質清冷寡淡,本是日向家的人,雙眼卻是反常的黑眸,光潔的額間也沒像在場多數人那樣繫着護額遮蓋或是綢帶,就這麼隨意裸露着。
各種視線在他的身上打量,俱是面露異色。
這一場特意為這少年召開的會議,先前還在爭執不休、各執一詞,而今眾人在見識過少年後一個個都沉默了下去。
破籠之鳥啊……
所有分家成員可望不可求的心愿。
「日足大人。」
日向真走到議事廳中央,向着首席的日向日足躬身問候,旋即又向並坐左右兩排的族中長輩一一施禮。
作為木葉豪門,日向一族規矩冗餘繁多、附贅懸疣,宗家分家階級森嚴,隨意不得。
日向日足左手側跪坐着一位溫婉端莊的秀麗女人,看着走進來沒戴護額日向真,又掃了眼族中長輩一個個暗藏熱切的眼神不由暗暗蹙眉。
分家人的籠中鳥咒印烙在額頭那裏,從不輕易示人,一般以護額、綢帶遮蓋,只有宗家人才會將其露出來。
「身體恢復得如何了?」日向日足面色淡然,開口詢問。
「醫生說已無大礙。」
日向日足稍作點頭,便道:「戰場之上危機重重,你臨時換眼想來也是無奈應急之舉,可以理解。」
他話音一頓,瑩白的雙眼注視着眼前的少年。
「我們也不會怪罪那女孩,你能活下來,才是對家族而言最重要的事。」
日向真低眉垂眸,語氣平靜:「多謝日足大人。」
「你現在的狀況也不宜再去前線,這段時間留在村子裏吧,等族裏在留存的白眼中找到與你適配的,便可再為你換眼了。」
作為第一個在籠中鳥咒印完全發動之後活下來的人,才會面對眼下這陣仗。
意外地來到了這火影世界,靈魂替代了這位在戰場上已經殞身的日向分家忍者。
被木葉忍者從死人堆里發現時,他的雙目已經失明了,戰地醫療忍者臨時為他更換了別人的眼睛。
而造成他雙目失明的緣由,是這具身體臨死之際自行發動了籠中鳥咒印,摧毀了他的雙眼。
被當做傷員帶回木葉之後,此事驚動了整個日向,日向日足也不得不匆匆從戰場趕回村子,這關乎着日向宗家的地位是否依舊能穩如磐石,容不得他怠慢半分。
族裏前後為日向真全面檢查過數次身體,結論卻都一樣。
身體受過致命傷,但在前線受到了及時處理,籠中鳥的咒印的確發動過消失了,被摧毀的雙眼也還留存着,換上的雙眼也只是普通人的眼睛……
一切沒什麼不對的地方,或者說唯一不對的地方就是日向真還活着,籠中鳥咒印明明會摧毀他的腦神經的。
籠中鳥的咒印失效了嗎,還是說出了什麼問題,不然怎會出現日向真這個變數!
看着房間裏族人神色變換、心思各異,日向日足心裏也情知為何。
分歧隔閡已根深蒂固,非他一人之力可改。
當然,他也不需要改變什麼。
他是受益者。
日向日足要做的,是將其繼續維持下去,福及自己這一脈的子孫後代。
一雙分家人的白眼而已,不落他人之手毀了便毀了,但一個不受宗家控制的異類,他不會允許存在!
會議散去。
眾人離開時還不時向日向真頻頻投去目光,在他額上停留甚久。
儘管都清楚不可能,但他們誰都想感受一下擺脫那枷鎖會是什麼滋味。
「真。」
在日向真要離開時,一道聲音忽地響起叫住了他。
循聲看去,見是先前日向日足左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