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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星說到最後,輕輕笑起來:「她總說,像我這樣的惡鬼,不應該來到這世上。」
外面電閃雷鳴,雪亮的閃電映出了他臉上幾點淡淡的血痕,以及脖頸處淡淡的青紫痕跡。
寧涼驀然想起慕嬋曾說過,她被北斗仙君關在後山時,經常半夜聽到夜星的慘叫聲,然後第二天,便會看見他傷痕累累。
「你受傷了,我幫你看看。」
她的手剛伸過去,夜星便像是受了什麼刺激一般,忽然轉過身,惡狠狠地盯着她:「你聽不懂嗎?連我母親都恨我,你不需要給我任何關心!因為到最後,我也是要殺你的!我會殺光整個天雲宗!」
「殺了我,殺光天雲宗,是你內心真正的想法嗎?」
「你管我是不是真實想法,總之我給了你警告,你不要再做一些無意義的事情,不管你怎麼做,都改變不了這個結局!」
他滿口狠話,但寧涼似乎一點兒l也沒有被嚇到,她慢條斯理地從納戒里拿出療傷的藥品。
「你怎麼知道我改變不了結局?」寧涼平淡地說,「夜星,這么小看你師尊,我可太失望了。」
夜星難以置信地看着她:「你」
「你什麼你?過來,把傷口處理一下,還吃不吃水煮肉片了?」
夜星:
他猶豫片刻,最終還是無法抵禦美食的誘惑,慢慢朝寧涼挪了一下。
寧涼:「脫。」
夜星用力揪着自己的衣襟和衣帶,一副貞潔烈男的姿態:「你先把臉變回來!」
「你這小子,你還嫌我丑?」寧涼氣急,她這麼好心帶他來這裏,又是安慰他,又是要給他處理傷口,還要給他吃好吃的,他居然因為她現在丑而不肯就範!
「本來就很醜!」夜星倔強地說。
古人云:孩子不聽話怎麼辦?打一頓就好了。
寧涼看了看他傷痕累累的樣子,最終還是忍下了動手的衝動,拿了塊濕布,慢慢把臉上的偽裝擦去。
夜星看着火光中一點一點顯出她的樣子來。
她不知道,她平時總是一副清清冷冷的樣子,從遠處看,仿佛遙不可及,可是每次跟他說話,陪他吃飯,眉眼間都會有一種特殊的溫柔和縱容,好像他可以隨便任性,她都不會用那種看惡鬼的眼神看他。
她或許從沒發現,也或許是她的偽裝。
可他就是願意看着這樣的她。
也許,這是最後一次看着她了。
「寧涼,從一開始,我都不喜歡你做我的師尊。」夜星忽然說。
從前是因為討厭她,現在是因為無法名狀,難以訴說的情愫。
「我也不喜歡你做我徒弟!」寧涼不肯示弱地說。
夜星揚唇笑起來,臉頰邊出現淺淺的酒窩。
他拉開衣服,露出傷痕累累的身體,寧涼早已做好心理準備,然而看見那一道道傷口時,還是倒吸了一口涼氣。
那些傷口,有些是『玄級』靈獸造成的,深可見骨,有些卻只是皮肉之下的青紫色,看起來是被毆打所致。
夜星這樣的實力,有誰能毆打他造成這樣的傷,答案不言而喻。
她什麼都沒有問,低下頭,默默地幫他處理一道道傷口,回想起來,就這麼兩天時間,她已經幫兩個徒弟治傷了。
這本應該是墨雲笙的工作啊。
想到他,寧涼就不由自主想起另外幾個孽徒,這麼多天沒看見他們,不知道他們在做什麼,有沒有偷偷搞什麼么蛾子?
「對了。」寧涼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你知不知道北斗仙君曾經有一個弟子,名叫夜嬋?」
夜星的身體忽然一顫,寧涼抬頭看向他,他的面色比剛剛更加蒼白,似乎想到什麼極其不快的記憶,他閉上眼睛,半晌才點點頭。
「記得。」他聲音乾澀,「只是,她在我很小的時候就死了。」
「怎麼死的?」
夜星抿住唇:「病死的。」
「不對,是北斗仙君殺了她,連同她剛剛生下來的孩子。」
夜星猛地睜大眼睛,雙眼中充斥着紅血絲:「你怎麼知道?」
寧涼微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