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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隻老狐狸在台上你來我往,好像都佔到便宜,又好像都沒佔到便宜。
不過,有點腦子的人都看得出來,胡本銀謀的是現在,谷家早已退無可退,谷春江謀的應該是以後。
盧悅可以與谷家把關係撇得一乾二淨,可谷令則,一直姓谷……
哪怕她再顧忌魔星妹妹,也不可能容忍任何人對谷氏一族斬草除根。
只要谷春江今天把姿態做足,哪怕下一息就隕了,他就為還活着的谷氏子弟爭了一份保障!
池溧陽暗嘆一口氣,就像胡本銀說的那樣,背水之擂的規矩,不是什麼人說改就能改的。谷春江臉龐顴骨處赤紅,眉心又隱現黑氣,根本就是用了秘法,在行最後一搏,既然如此,就讓他求仁得仁吧!
唯一可惜的是,盧悅可能不會來了,若不然,她比自己更明正言順。
擂台上的胡本銀,當然也發現了谷春江的不對,可是現在,他也是退無可退了。
刀劍相交下,若不是坊市的執事,一圈又一圈的結界相守,早就波及到台下了。
盧悅站在台下,思緒飄飛不定。
台上這個遲暮老人,曾一度在幕後指揮着,把她逼到剔骨還血的地步。
若說當初沒有一點恨意,那絕對是假的。
可是……
原以為血脈之親,在這些人眼中,都是一樣利用的時候,他居然又在要死的時候,這般用他的心計為那些,跟他早沒直接血緣關係的谷氏族人謀劃!
人啊!
盧悅深深地吁出一口氣。
谷春風死在外面,谷春江也快不行了,谷家……
如果谷令則元嬰大成,出關時知道自己的族人,這般在背水大擂之中消亡的話,她也許會傷心的。
不……
盧悅嘆口氣,谷令則應該會非常傷心。
甚至會怪上她自己,在能護着的時候,沒表露出一丁點意思來,以至於讓人鑽了空子。
台上一刀一劍各插入對方身體,胡本銀恨得咬牙切齒,卻真的不敢再動了。
「……還請諸位胡兄給個話。」
谷春江齜着牙,朝看台上焦急站起的六個人笑。
只要胡家,敢瞎放屁,他就敢讓胡家先失一結丹。
胡本常幾個一齊磨牙,這混蛋不就是仗着,他壽元將完,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嗎?
「呵呵!春江兄,不是我們兄弟不給話,而是……而是你有想過,你這般做,盧道友的反應嗎?」
胡本銀沒想到,這人居然如此光棍,全不在意自己靈力一吐,他就要先隕命的事實,還要來跟胡家講條件。
「嘿嘿!盧悅的反應?」谷春江臨死臨死,反而通透了,「當初剔骨還血,她都只是朝谷家用滯靈散,你說她能有什麼反應?」
「……呵呵,你才清醒,所以不知道。」胡本銀大有深意地望了一眼擠在一起的谷家人,「盧道友是個性情中人,講究有恩報恩有仇報仇!我們兄弟能全都進階結丹,還得多謝當年逍遙代她賀長兄的一百光核,所以……,嘿嘿,谷令釗,你說說,現如今……該怎麼辦?」
谷令釗?
盧悅一呆之下,如大多數人一般,一齊看向那個緩步站到擂台前的人。
「這樣說,胡家是要殺我,以報當初我家八姐的相助之恩嘍?」
背水之擂一設,谷令釗就知道,暴不暴名,他其實都難逃一死。
唯一遺憾的是,在死之前,他不僅見不着谷令則,也見不着盧悅,「不錯,當年就是我用水箭術……傷了她。前輩既然問我該怎麼辦,那我就給個辦法。」
谷令釗臉現堅毅,「前輩是結丹修士,我谷家其他人……,只要我七姐谷令則出關,一定會有所交待。所以,現在我們只要前輩以已命,容我谷家其他人一段時間,我——谷令釗,可以馬上自絕於此。」
背水之擂的規矩,輕易不可能更改,谷令釗非常清楚這一點。
谷家雖然早就風雨飄搖,可到底是谷氏子弟的港灣。
在外面闖了那麼久,回歸谷家的這幾年,其實是他此生過得舒心的日子,在那裏,他甚至也留下兩個孩兒,所以不管怎麼樣,哪怕為了他們,他也要以自己的性命,給谷家爭取足夠時間。
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