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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祁鎮越想越覺得自己的計劃很完美,現在唯一的問題,就是判斷弟弟的病情了。
於是朱祁鎮吩咐道:「召仝寅進來吧。」
阮浪聞言,連忙出殿將仝寅扶入。
仝寅行完禮,朱祁鎮便迫不及待地問道:「仝老先生,朕要問的事情,陳祥和武清侯都跟你說了吧?」
「是,昨日正是黃道吉日,老朽已經起了一卦。」
「哦?卦象如何?」
「回陛下,乃上上吉兆也。老朽三年前就已經卜算出,陛下當於秋季歸京,又當於秋季復辟。」
朱祁鎮疑惑地問道:「可七月還算是夏天吧?」
仝寅笑道:「老朽昨日從卦象上推斷出,當今天子病情雖重,但尚能理事。到了九月之後,病情才會惡化到難以挽回的程度。
是以又何必背上弒殺皇帝之名,即便奪門成功,只需將皇帝妥善安置,待其壽終正寢,那時秋高氣爽,陛下再復辟不遲。」
朱祁鎮點點頭:「先生之言甚善,如此一來,就都對上了。果然應在朕於秋天回京,又於秋天復辟。
武清侯可有將一切準備妥當?」
仝寅回道:「回陛下,皆已妥當。武清侯於宴請藩王當天舉兵,率領京營軍由朝陽門攻入京城。
然後兵分三路,一路包圍老齊王府,一路支援皇城,一路去搶佔西直門、德勝門,防止皇帝的援軍入城。」
朱祁鎮搖搖頭:「不必如此,武清侯率京軍兵分兩路即可,一路攻入老齊王府,清君側;一路去搶佔西直門、德勝門、阜成門,阻擊皇帝的援軍。
皇城之中,有曹欽、吳瑾等人率領的家丁,再加上藩王的護衛們,至少有一萬人。再加上大部分錦衣衛,足夠控制皇宮了。
你告知武清侯,不要擾民,不要殺官,一切以活捉皇帝、控制京城為目的。
尤其是絕對不能當眾弒君,否則就是自取滅亡,便是朕,也愛莫能助。」
仝寅連忙答應了。
朱祁鎮又許諾道:「待事成之外,朕會晉封武清侯為忠國公。其餘大將,無爵的封爵,有爵的晉升一級。
所有有功將士,朕都不吝升賞。」
仝寅聞言,連忙代石亨磕頭謝恩。
雙方又商量了許多細節,仝寅方才行禮告退。
卻說吳太妃的貼身侍女項氏,今日被晉封為榮善夫人,真是喜不自勝。
用過午飯,項氏出了王府,來到禮儀房。
禮儀房在王府之西,緊鄰東安門,是內廷設立的教授宮人禮儀的地方。
如今用來安置進京待選的秀女們了。
而恭讓皇帝的保母、佐聖夫人李氏被派來管理這些秀女。
項氏來到李氏房中,笑盈盈地輕施一禮。
李氏好奇地問道:「你這小丫頭,可是攀上高枝、翅膀硬了,見了我為何不跪了?」
項氏笑道:「奴婢今日被皇帝晉封為榮善夫人。您老人家是一品誥命夫人,奴婢是二品誥命夫人。
奴婢心中是最尊敬您老人家的,但也不好壞了朝廷制度不是。」
李氏笑道:「那確是喜事,如今連伱這小丫頭都出息了,當真是後生可畏。」
項氏湊到李氏近前,將皇帝的詔命講了,又將齊王妃要宴請秀女一事也說了。
李氏點點頭,便命手下丫環召集所有秀女到院中。
這些秀女,一共三百人,都是各省選拔出的佼佼者。
本來這些女人就有些自傲,如今眼看要成為皇帝的女人了,更是一個個眼大心空,目下無塵。
若非李氏這樣的一品誥命,還真是鎮不住她們。
就算李氏,也只是勉強壓制而已。
連項氏見了,都止不住地搖頭,這些貨色,空有一副好皮囊,比自家的王妃們那差得可遠了去了。
只聽李氏高聲喝道:「陛下口諭,爾等跪領。」
秀女們這才呼啦啦跪下一大片。
李氏念道:「寡人有疾,人道艱難。爾等入宮為妃,不過蹉跎歲月而已。忠君奉聖之誠,寡人心領。
爾等可領白銀百兩、錦緞十匹,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