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小
中
大
隨着一聲凶戾的厲喝,就是葡萄樹上嘶鳴不已的夏蟬,也陡然間噤若寒蟬。
一群群農奴面如土色的跪下,咳嗽一聲也無。
隨即一個掃帚眉的華服男子帶着一群壯漢出現。
此人完全一副吐蕃頭人的打扮,還提着一根帶着血跡的皮鞭,滿臉凶戾的向着農奴們走來。
他身後的一群持刀漢子,也都是人高馬大,精壯魁梧。
不遠處的洛寧一看,發現此人是個九品武修。
「啪!」一聲鞭子爆響,與此同時一個農奴長聲慘叫,神色痛苦的捂着手腕。
九品修士力大如虎,莊主這一鞭子抽下來,頓時硬生生的將那農奴的左手打飛。
失去手掌的手腕,鮮血狂飆。
那農奴痛的暈了過去。
「不知死活的東西!」莊主持鞭暴喝,「靈葡若是死了,你們也不要活!」
跪在地上的農奴們,一個個策策發抖,腦袋抵在地上,雙手據地,口中嗚咽。
這也是效犬禮,是請罪時使用的。
從莊主到農奴,數十年前還是夏人,如今卻和吐蕃人越來越像。
每次莊中出現不祥之事,莊主都要尋找替罪羊,不知死了多少人。
這次,每家每戶都跑不了。
想到這裏,很多農奴都是心中冰冷。
「若是靈葡死了…」
上了年紀的老人,再次想起了少年時代。
少年時代,這裏還是大夏疆土,他們還是大夏子民。
雖說大夏官吏、士紳也蝎虎,可是他們起碼還有自由可言,不是豬馬牛羊啊。
相對而言,還是大夏的日子好過。
可如今…難吶。
莊主像吐蕃人那樣脫下一隻袖子,繼續說道:
「今日乾脆多說兩句,不然你們真就要反天了。」
「很多女人不願生孩子,怕生下孩子繼續當農奴。很多男子寧願絕後,也不想娶妻生子,還是怕子孫繼續受苦。」
「是吧?很多人的心思,爺心裏門清。」
「嘿嘿,上萬人的莊園,今年新生的嬰兒,他媽的不到一百!」
「當爺瞎!」
「不生孩子的女人,爺就交給靳爺,讓靳爺捆了送給艷屍寺的佛爺!」
艷屍寺在女子之中威懾極大,莊主說到這,在場的年輕女子頓時猶如受驚的鵪鶉般顫抖。
莊主拎着帶血的鞭子,一雙冷厲的眸子睥睨着地上的人群,語氣越發不善。
「沒有娶妻生子的男人,爺就割了他的命根子,讓他當閹人!反正留着沒用!」
「爺告訴你們,這就是你們的命,不光你們要受着,你們生生世世,子子孫孫,都該受着!!」
「懂嗎?」
「為什麼?佛爺們說了,這都是伱們前世作孽太多,造了業報,所以今生要當牛做馬的還。」
「要怪,就怪自己前世作孽…」
「這靈葡不結果,那也是受了你們的業報,是你們的罪孽,得罪了農神爺。」
洛寧看着這一幕,丹鳳眼微眯,就連身邊的徒兒白爰爰,都感知到師尊的怒意。
師尊很討厭這個莊主。
那威風八面的莊主老爺正說的起勁,忽然覺得有點不對。
他轉頭看見洛寧,神色一怔,接着變臉一般,狠厲的神色立刻變成僵硬的笑容。
洛寧陰冷的神色也瞬間變得淡如白雲。
「戲師大人!」莊主上前行禮,用夏語恭恭敬敬的說道:
「在下陳慧根,吐蕃名尼瑪旺堆,是本庄莊主。」
「今日見到大人,真是在下的榮幸。」
沒辦法,洛寧是七品修士,高出他兩個境界,他豈敢不敬?
就是他的主子靳延壽,也就是七品修為。
一個少年居然是七品修士,必定是有來歷的,資質也一定極好。
他甚至不敢問洛寧的尊姓大名。
洛寧對這種欺軟怕硬、為富不仁之人十分不屑,但也懶得和這種人計較。
尼瑪的意思是太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