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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某種定律般,世界萬物似乎都存在着兩面性,光與暗,善於惡,自由港那繁榮昌盛的一面下,也隱藏着流血作祟的邪異,每當夜幕降臨時,它們便傾巢而出。
和那些見識到黑暗就被嚇的瑟瑟發抖的人不同,赫爾特已經習慣了與黑暗共處,乃至對抗黑暗。
赫爾特聽得見鼠群們在牆後奔走的聲響,也能聆聽到蚊蟲振翅的低鳴,海浪聲在遠方漸起,室內充斥着潮濕腐爛的味道,大塊大塊的黴菌掛在牆上,仿佛整棟建築都在潮濕中腐爛死去。
雙手插進冰冷的水桶里,水面上漂浮着死去的蟲子,還有發着怪味的雜質,赫爾特用力地擦拭着手掌,努力洗去手掌上的血跡與魚鱗。
可無論赫爾特怎麼洗,他總是洗不淨手上那混合着魚腥與血氣的怪味,仿佛它已經銘刻進赫爾特的靈魂之中。
低溫下,雙手逐漸麻木失去了知覺,可赫爾特還沒有停下,他就像個重度潔癖的人,直到將手搓的發紅,出現擦傷時,才將雙手從水桶里抬起。
赫爾特嗅了嗅,那股怪味依舊纏繞着自己,如果是在這倒還好,這裏到處都充斥着那股怪異的味道,每個人就像是臭水溝里的老鼠,彼此之間不會有嫌棄的想法。
可一旦離開了這裏就不同了,這股怪味如同烙印一樣,銘刻進靈魂之中,還不等赫爾特靠近,那些人就會嗅到自己身上的臭味。
赫爾特以前還會憤怒,至於現在,他已經習慣這一切了。
人需要為自己的選擇負責,這是赫爾特的選擇,他只能承擔選擇帶來的後果。
脫下圍裙,上面還沾染着血跡與魚鱗,赫爾特隨意地將它丟到一邊,走到桉板邊,刀架上插着諸多的利刃,樣式各異,無一例外,它們與赫爾特一樣,都散發着那股異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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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爾特的手指在刀柄上來回起舞,隨後握住了末尾的一把長刀,將它從刀架上抽出。
長刀看起來極為樸素,刀背筆直狹窄,沒有任何護手,只有簡易的綁帶纏繞在金屬上,以當做握柄。這是赫爾特自製的一把刀。
每當別人問起時,赫爾特都會解釋說,這是一把殺魚刀,然後為他們科普,並不是所有的魚都像小貓小狗那麼大,在一望無際的大海里,永遠不缺少龐然大物的存在,屆時,這把刀就派上了用場。
赫爾特就曾為他人表演過,他依靠着手中的長刀,在幾分鐘內就將一頭壯碩的金槍魚拆解成一地的碎塊。
那次表演為赫爾特賺到了不小的名氣,每個人都知道貧民區裏有這麼一位優秀的解刨大師。
拿起抹布,赫爾特仔細地擦拭了一下長刀,昏暗的夜裏,長刀閃爍不斷。
入夜後,自由港的溫度也低了下來,每一次呼吸都泛起陣陣的白霧,赫爾特為自己點燃了一根香煙,溫熱的氣體湧入咽喉,赫爾特覺得自己的心都被溫暖了。
享受片刻後,赫爾特知道自己不能再閒下去了,是時候工作了,他轉身走向房間的陰暗處,那裏有着一個破破爛爛的浴缸,這是赫爾特低價從垃圾場裏拖回來的,如果不是給自己用的話,這東西還是蠻方便的。
攪了攪缸中的冷水,赫爾特將長刀擺到一邊,從腰間抽出一把略小的剔骨刀。
長刀適合拆解那些尚未死去、充滿力量的大型生物,但當它們死去後,長刀就顯得有些礙事了,這時候靈巧的剔骨刀,就起到了作用。
冷水中的東西掙扎了起來,赫爾特皺眉,按理說冷水能將它凍昏過去才對,但也沒差多少,剔骨刀在冷水中迅速地攪動了幾下,很快它便安靜了下來,水面被完全染紅。
赫爾特臉上浮現起一股怪異的笑容,有人常說,像赫爾特這樣精湛的屠夫是非常危險的,他們斬殺過了太多的生命,時間久了,難免對自己的同類產生好奇。
親手拆解人類會是一種什麼感覺呢?
赫爾特明白這樣的道理,就像動物園裏的野獸們,一旦它們嘗過了人血的味道,它們就會意識到,這些兩腳站立的生物,也是可以被撲殺的,而非不可戰勝。
屠夫也是如此。
赫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