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園子的後台,攏共就屁大點地方。
所謂「屁大點」,就是下場口放一個屁,上場口可能有些辣眼睛。
小師爺的神奇操作,很快如風一般傳遍整個後台。
眾人趕緊過來偷摸瞧上幾眼,驚愕、爆笑之餘,也知道後面的活兒該往回收了。
但即將上場的孔芸龍和李芸傑,顯然來不及調整。
突然,照片……呸,胡炎說話了:「自己抖得包袱自己兜,死台上我都不管。」
孔芸龍眼珠子亂轉,旋即有了主意:「嘿嘿,師爺,您是知道我的,我最讓人省心了,不敢勞您大駕!」
就完,不理會小師爺的白眼,趕緊拉着搭檔到一邊調活兒。
自己可是倒二的人物,那還能被前面那些人給比下去了?
胡炎說不管,就真的不再管他們。
見動靜已經鬧下,目的已經達到,這才施施然的起身。
「東子,把條案收了。」
李賀東一愣:「啊,這就收了?」
胡炎沒好氣道:「生人受香,折壽三載,你還真打算把我送走啊?」
「那不能。」李賀東搖頭,趕緊幹活兒。
轉眼,上場口恢復如常,倒二也已經開始。
孔芸龍跟李芸傑上台,鞠躬行禮。
「說胡炎!」
「砸師爺!」
倆人還沒開口,台下的起鬨聲已經先行響起。
觀眾喜歡熱鬧,更加聰明得緊,幾回下來,早摸清了今天這幫演員的路數。
尤其是前面,他們已經把小師爺從頭腳到頭,甚至連褲襠都砸完了,那接下來還能怎麼砸?
這個問題想想都有意思,好奇心被他們自己給勾搭了起來。
台下動靜不停,起身的孔芸龍掃視一遍全場,半點不搭茬兒,反而臉色瞬間變得嚴肅無比。
接着眼一閉,頭一低,上半身再微微向一躬,然後……然後便一動不動了。
觀眾頓時看蒙了:「他這是在幹嘛?」
作為捧哏的李芸傑,收拾利索,等着逗哏開腔,扭頭一瞧,當即也傻眼了。
尷尬的看了一眼觀眾,趕緊伸手拍孔芸龍手臂。
「誒,誒!」
「睡着啦?」
「上台啦,該表演了。」
「醒醒。」
奈何,李芸傑邊拍邊小聲提醒,可孔芸龍依然紋絲不動。
台下有些觀眾在愣神,有些反應快的則已經開始樂了。
終於,幾秒鐘後,孔芸龍這才直起身。
李芸傑心中正納悶,趕緊問道:「你剛才幹嘛呢這是?」
孔芸龍仰天長嘆一聲:「唉,默哀!」
「不是,跟誰呢,你爸呀?」李芸傑疑惑道。
孔芸龍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罵道:「去你的,你爸才死了呢。」
誰料,李芸傑直接點頭:「啊,對呀,我爸是死了呀,還有我媽,我爺爺,全家都死光了,就剩一個弟弟,怎麼啦?」
如此無敵又無解的詞扔過來,頓時砸得孔芸龍語塞。
觀眾們瞬間全都笑噴了。
待動靜稍弱,李芸傑再問:「說呀,你剛才給誰默哀呢?」
孔芸龍切換回悲切表情,輕聲道:「我師爺胡炎。」
「胡……他死了?」李芸傑詫異道。
孔芸龍點頭:「嗯,就剛剛的事兒,後台靈堂都設了,什麼照片、條案、香爐都有,我上台前還給他鞠了三個躬,上了三柱香呢,唉~就是走得太急,還沒得及擺花圈。」
「沒道理呀,他才二十二歲,怎麼好好的人就這麼沒了呢?」李芸傑再遞上梯子。
孔芸龍又白了他一眼,質問道:「什麼叫好好的,啊?你不知道呀,他的腳上、手上、嘴上、褲襠里、屁股上,渾身都長滿了腳氣,能活到二十二歲,連大夫都說這是奇蹟。這不,他前腳一死,人家醫院後腳就把他拉去了解剖,說是得好好研究研究,爭取為國爭光,弄個什麼諾貝爾醫學獎回來。」
「啊,還有這事兒?」
「當然,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