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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院倒是有相當大的一棵樹耶,這棵樹的後面就是堤無津川吧?」
「嗯,對的,據說這棵樹已經有好幾百年的歷史了。」
「原來如此,怪不得這麼大呢...」
窗戶邊,田中知史像拉家常一樣向目暮警官介紹自家後院的樹。
按照田中知史的計劃,等會兒要演一下「哥哥」關閉電視機的戲碼。
這個電視機的定時關閉是之前已經設定好了的,現在沒辦法中止。
所以只能儘量與目暮警官先攀談起來,以免目暮發現放在遙控器上的手指根本沒動,電視機是自己關閉的。
就在這時,秦智博悄悄湊到二人的中間,做了一個噓聲的手勢。
「噓...」
「兩位小聲一點兒,我剛剛看到你哥哥的手動彈了一下。」
「有可能是嫌你們的說話聲音有點吵...」
聽到這話,目暮警官點了點頭,沒多大反應,但田中知史的身體立刻僵住了。
什麼?
哥哥的手動了一下?
哥哥不是已經涼透了嗎?
哥哥...
是我親手殺死的哥哥!
突然,田中知史感覺自己的脊背發涼,隱隱感覺一股涼涼的陰風正吹拂自己衣領上暴露出來的後脖頸。
皮膚上的冰冷刺激傳達到大腦中,如觸電般酥麻瞬間傳遍整個頭皮,然後又反饋到後背兩塊肩胛骨的皮膚上。
田中知史放在兩側褲線的雙手開始微微顫抖,意志欄中的數字也迅速下降。
40、37、31、28、23、20...
哥哥...
他就在身後嗎?
不要轉身!千萬不要轉身!
...
走到門邊的目暮警官接到另外兩名小警員搜查完畢的匯報,已經打算撤退了。
但突然轉身看去,卻發現秦智博正站在田中知史的後面,往田中知史的後脖頸上吹氣。
而田中知史則一動不動站在原地,身體微微顫抖着。
對於這種怪異的情況,目暮警官很可愛地歪了一下腦袋。
秦老弟在幹什麼呢?
就在這時,房間裏小茶几台上放置的電話突然響起。
「喂!你們很吵耶!」
「可不可以安靜一點啊!」
這個家裏特別定製的電話鈴聲在這時候突然響起。
雖然隔着門不一定能聽出來其與人聲的區別,但在同一空間下還是能輕鬆聽出來的。
此時意志大跌特跌的田中知史已經喪失了身體的一部分功能和大部分思考能力,甚至忘記了這就是自己設計的詭計之一。
聽到哥哥憤怒的聲音在身後響起,田中知史的大腦觸電般腦補出了哥哥站在自己身後,對着自己怒吼的模樣。
這個哥哥,並不是昔日站在文學獎頒獎台上文質彬彬的哥哥,那個自己由衷敬佩的哥哥。
而是被自己一個高爾夫球棍打趴在浴室,臉上鮮血淋漓的哥哥。
那個被自己稱為寄生蟲的混賬哥哥來找自己索命了!
「不!」
田中知史發瘋似地雙手抱住自己的腦袋,發出尖利的吼叫聲。
看到面前的窗戶是開着的,意志榨取後僅存的最後一點理智讓田中知史奮不顧身地向前邁進。
即便是摔斷雙腿,他也不會願意回頭面對那個鮮血淋漓的哥哥。
不過好在田中知史一條腿邁出窗外的時候,秦智博又薅着田中知史的衣領子給拽回了屋內。
...
恢復冷靜後,田中知史向警察交代了自己從殺人到藏屍的全過程。
殺人的動機是田中和由發現了自己藏在房間裏的違規股票交易文件,這些不合法的股票交易記錄足以斷送他的職業生涯。
而哥哥田中和由以此為要挾,讓弟弟田中知史養活他下半輩子。
「本來就是我一直在照顧他,結果他卻說還要更多的錢。」
「所以我就用高爾夫球棍把他的頭打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