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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嗎?這次還是照辦就是了。「
聽嚴嵩話語有些隨意,嘉靖面對不悅。
徐階忙又說道:「閣老,陛下節儉,萬壽宮幾年沒有修了,低矮逼仄,只能暫時住些日子,還要有正式的居所才是。」
要說徐階也夠壞的,明顯嚴嵩不在狀態,他卻逼着嚴嵩說話,老嚴嵩也沒有辦法,誰讓他是首輔呢!
老頭子苦心思索京城適合皇帝居住的地方不多,除了西苑,就是大內,可是自從壬寅宮變之後,嘉靖就視大內為龍潭虎穴,絕不踏足。
想讓嘉靖回到大內,是絕不可能,除了大內,還能去哪?
思來想去,嚴嵩還真想出一個絕佳的地方,「陛下,要不去南宮吧?剛剛修繕好,不用花錢,還寬敞,正適合陛下修煉。」
絕妙的主意,沒有得到一片喝彩之聲,卻得到了嘉靖吃人的白眼!
至於其他人更是差點嚇趴下,心說嚴閣老啊嚴閣老,你吃錯藥了?讓陛下去南宮,那是什麼地方?
土木堡之變,朱祁鎮被放回來之後,就囚禁在了南宮,不得不靠着錢皇后做真想活兒,養家餬口。堂堂天子,落到了如此地步,這是何等悲催啊!
把嘉靖趕到南宮,是要逼着他退位讓賢嗎?
臭,簡直是臭不可聞!
果然,嘉靖再也忍不住了,別看你沒了媳婦,朕就一直寬容你,朕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嘉靖破口大罵,嚴嵩嚇得伏在地上,不停磕頭請罪,要多慘有多慘。
徐階把一切都看在眼裏,坦白講,讓嘉靖去南宮住着,至少能剩下上百萬兩的銀子,無數人家會免於破產,是再好不過的選擇。
和嚴嵩比起來,或許自己更加邪惡醜陋,更像是一個奸賊,但是政治鬥爭,從來只問對錯,不問是非!
多年以來,苦苦尋覓的時機就在眼前,徐階再也顧不得什麼。
「啟奏陛下,臣因為南宮並非人主所宜居也!」
「沒錯,朕就是睡露天地,也不去南宮!」嘉靖賭氣說道,同時又惡狠狠看了一眼嚴嵩,眼中充滿了痛恨。做了二十年的狗,一直順從主人,主人未必記得住,可是有一次忤逆,就死無葬身之地!
想想和一些養寵物的人還真像,平時他們對阿貓阿狗別提多好了,可是當狗咬了一次,貓撓了一下,立刻變臉,恨不得給煮着吃了。
嘉靖比起人渣也好不了多少,他對嚴嵩的惡感終於超過了好感,一扭頭,對徐階說道:「你有什麼主意?」
「啟奏陛下,臣以為三大殿剛剛建成,工部有不少剩餘的材料,讓他們立刻召集人手,徹夜趕工,等到春暖花開的時候,您就能重新回到玉熙宮了!」徐階充滿了真摯的感情,嘉靖猛然一動,好像二十年前,嚴嵩就是這麼和自己說話的。老狗不堪用了,又添了一條新狗,嘉靖百感交集,也不知是喜,也不知是憂。
「徐閣老,你覺得誰能把工程做好?」
「一事不煩二主,還是交給嚴部堂吧。」
「嚴世藩?」
嘉靖一下子糊塗了,他遲疑道:「嚴世藩母喪,還要扶靈回家,怕是不妥吧!」
一直跪在地上的嚴嵩突然心中一動,他的老腦筋總算是轉了過來,除了這麼大的紕漏,徐階取而代之,已經勢不可擋。
偏偏自己還有那麼多佈局沒有完成,可不能離了嚴世藩啊!
嚴嵩突然跪爬半步,磕頭說道:「君父如天,嚴世藩身為朝臣,理應為君父分憂,讓他負責督修宮殿,再合適不過了。至於扶靈回鄉可以交給老臣的孫子嚴鵠。」
打蛇隨棍上,這些日子嚴世藩就鬧着如何奪情呢!天賜良機,嚴嵩哪能放過。
只是他沒有注意到,嘉靖的表情十分怪異。放在以往,嚴世藩能放着母喪不管,給他修宮殿,嘉靖一定很感動,可是如今嚴世藩的種種作為,已經讓嘉靖厭惡他,看你不順眼,幹什麼都是錯。
修宮殿,也是暗藏私心,沒準就是還要狠撈一筆!
嘉靖沉默的時間比以往都要長,嚴嵩幾乎凍僵了,嘉靖才緩緩點頭,「你們父子想好了,朕也無話可說,就讓嚴世藩負責吧。」
說完,嘉靖不耐煩地揮揮手,徐階識趣地攙扶着嚴嵩,緩緩退了下去。
……
唐順之聽完講述,眉頭深鎖,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