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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營。
即便是大年初一,闖軍也依然沒有停止地道的挖掘,數千軍士,肩挑背扛,正將挖出的土石,源源不斷的運往營後,地道口,兩個闖軍大將,劉芳亮和馬重僖又親來督查,聞聽榆林軍不講武德,忽然放炮,壞了自家的酒席,還死傷了軍士,劉芳亮面色冷峻,馬重僖氣的跺腳:「娘求的,待破了榆林,定將他們千刀萬剮!」
劉芳亮默不吱聲,只看着一路小跑、從地道里鑽出來的一個穿着哨總的老漢,待那老漢到了他面前,躬身行禮時,他才沉聲問道:「進展順利否?」
「順利,順利。」那老漢連連抱拳點頭,動作笨拙又滑稽。
正是那川軍老兵劉連山。
「還得幾日可挖到城下?」
劉連山擦了一把頭上的汗,斟酌着說道:「如果不出意外十日,十日左右大概就能到榆林城下。」
「那就是正月十一?」劉芳亮眼睛發亮。
「是。」
劉芳亮計算着時間,想着兵力配置,點頭道:「好,拿下榆林,當為你記一大功。切記一定小心,不可驚動榆林軍。」
馬重僖摩拳擦掌,狠狠說道:「正月十一,太好了,到時攻破城池,看榆林軍再猖狂?」
顧君恩卻面色凝重,捻須不語。
劉芳亮看他:「先生有什麼疑慮嗎?」
顧君恩沉吟一下,拱手道:「聽聞這些天,榆林軍派人下城,查探我營虛實的次數,越發增多,尤其是北城最多,莫不是那尤振武察覺到了什麼?」
不等劉芳亮說話,馬重僖已經笑道:「不錯,他們出來的次數,確比過往多了一些,不過根本靠近不了,最多下城三百步,就會被我們趕回去,所以先生不用擔心。」
意思是,榆林軍只能出城三百步,三百步的距離,離着大營遠着呢,根本無法探查到我營中虛實,也就更不會知道,我軍正在挖地道。
顧君恩點頭,不再說。
劉芳亮卻不敢大意,目光看馬重僖,嚴肅道:「不可大意,萬一被榆林軍發覺,失去突然性,那就前功盡棄了。」
馬重僖收起笑,抱拳道:「大帥放心,額已經下了死令,不管榆林軍派出多少人探查,不管黑夜還是白天,都絕不允許他們靠近營前五百步,若是發現有一個榆林軍進入五百步,值守的哨官和軍士全斬!」
隨着天色漸漸灰暗下來,大明崇禎十七年的大年初一,如流雲般的去了,夜幕降臨,城中點起燈火,城外闖營也燃起了火把,站在南城的城樓之上,看城裏城外,同樣的火光,卻是不同的敵我和情勢,城裏人苦,城外人凍,里外皆不得,城外人想進來,城裏人想出去,圍城困局,誰也不能解脫。
接下來的幾日裏,尤振武不敢怠慢,時時提防,尤其是對北城的動態,更是絲毫不敢放鬆。
「總鎮!」
這一天正是初五,眼見崇禎十七年的正月,已經過去了五天,過年氣氛漸淡,只等正月十五,才會重新旺盛,這一日中午,尤振武剛剛用過午飯,正準備往鑄炮廠巡視,就聽見門外腳步聲急促,一個信兵快步奔來,一見到門外的張祿,立刻大聲報道:「緊急軍情,要見總鎮!」
門內的尤振武聽見,不等張祿回答,立刻跳起,掀簾大步走到門外,問道:「何事?」
「十萬火急,王老總鎮請你立刻到北城!」信兵報。
尤振武心中一凜,明白北城一定是出了狀況,所以老將王世欽才會急報。
「備馬,北城!」尤振武大步往外走。
來到北城,遠遠看見王守奇已經在城下等待,見到尤振武快馬奔來,他雙手抱拳,尤振武勒
住快馬,翻身而下,問道:「長捷,可是有什麼發現?」
王守奇點頭,沉聲道:「發現賊人地道了」
「走!」
果然不出意料,尤振武精神一震,順着馬道,快步奔上城樓。
城樓上,王世欽王世國連着李准等北城將領已經全部到齊,此時正圍攏在一起,仔細詢問幾個剛剛回城的年輕軍士,幾個軍士抬手向城下指點,又在紙上圈寫什麼,見尤振武來到,眾人忙抱拳行禮,王世欽老臉嚴肅的說道:「發現賊人地道所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