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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界狂風大作,有異象顯現而出。
而洛離的心神,卻早已經沉浸在了自己的內心世界之中,對於外界的一切見聞,都失去了感知。
他只覺得自己的神魂如紙鶴飄搖,似無根浮萍般在朦朦朧朧間,搖搖晃晃,陷入到了一種無法言說的奇妙境界當中。
他好像,正在體悟另一個人的人生。
再次睜眼,天地已變,不再是之前那副狼藉的戰場,取而代之的則是一處陌生的古香房間之中。
「玄素,到時辰了,趕緊去練劍,不然師父又要訓斥於你了。」
溫和且軟糯的話語,從洛離,或者說是這位名叫玄素的青衫少年耳畔傳來,帶着一股子關切。
早春清晨霧氣瀰漫,有鳥鳴蟬叫之聲不時響起。
山間小屋,破落山門處,依稀可以看得見那牌匾上銘刻着兩個大字,曰:「太乙。」
洛離有些懵,但這身體的本能卻還是驅使着他站起了身子。
透過古樸銅鏡,可以見得這男子的容貌堪稱俊朗,一襲青衫襯托着挺拔的身形,雖無富貴裝飾,卻也自有一番風骨。
「師姐,我曉得了。」
「這便去。」
習慣性的動作提醒,洛離一邊對着那看不清容貌的黃衣倩影回了一句話後,一邊便提起了擱置在一側牆壁之上的古樸長劍,就想往那房門之外行去。
這劍刃薄如秋霜,上有道韻花紋繚繞,讓洛離不禁感到有些熟悉。
出了房門,在那種滿松柏樹的庭院之下,青衫少年迎着清晨涼爽的微風,熟練的舞起了手中之劍。
這是這座名為太乙宗的小宗門,一代又一代傳下來的秘傳劍法。
據說在千兒八百年前,也曾有過輝煌的歷史,只是可惜到了如今,精髓卻已失了七八,連山門都變得破落、無人問津起來。
除了一位掌教師尊外,便只餘下了寥寥數名弟子撐着門面,勉強算是一處小的不能再小的宗門。
少年認真的練習着手中劍法,這道太乙劍術這麼多年下來,他早就已經練的可謂是出神入化,甚至比自家那位掌教師尊,都有過之而無不及。
而他的身畔不遠處,那背着雙手的黃衣師姐,正一如既往的默默觀看着,從來不曾發聲。
雖然洛離看不清楚這女子容顏,但聽見身後不時傳來的細微動靜,想來玄素的這位師姐,在見到自家師弟認真練劍時,應該是笑着的罷。
洛離心中想着。
可不等他繼續細想,眼前的場景便是又一次轉換。
這一次,他的視角仍舊是那名身披青衫,名叫玄素的儒雅少年。
可場景,卻已不再是最開始的那處房間,而是立身在了一座高峰山巔之上。
這處山巔,洛離也是眼熟無比。
三豐劍道韻中留存的張太乙影像,當時練劍所處之地,與此地雖有細微差別,但一應擺設與裝飾,卻堪稱是一般無二,幾乎一模一樣!
「玄素,今日你練劍大成,邁入武道七品,幾乎與我媲美,先天可期,為師甚是欣慰!」
「我太乙一脈傳承源遠流長,乃是自閻浮大地之外羅天界跨界而來,門中亦曾誕生過真正的天人境祖師,非是這元天本土大宗可以媲美。」
「只可惜,數百載前一場變故,使得傳承斷了十之八九,宗門根基更是近乎付諸東流,實是造化弄人...」
「不過門中重中之重,可證天人的道家秘典,太乙道玄經仍未失傳,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
「今日你有望邁入先天,更身兼龍虎道體,是我太乙近數百年來,天資最盛的弟子,就算是你師姐都遜你三分。」
「因此,望你日後能夠勤加修持,成就天象大宗師,甚至是那天人果位,再造我太乙門庭往日輝煌!」
「後天七品,再進一步便是神海先天,這門大道功法,也是時候給予你了。」
一身穿藍色道袍,鬢間兩縷白髮垂下道袍的威嚴中年,看着眼前微微低頭,神態恭謹的弟子,面色含笑的開口道。
說罷,這道袍中年便從袖袍中取出了一枚玉符,隨後將此玉符直接印在了玄素的額頭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