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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卻再也沒有解開領口的風紀扣。
耐心的等了十多分鐘的時間,衛燃直到一名戰士將手中印着「抗美援朝保家衛國」字樣的搪瓷缸子遞給身邊的戰友時,這才按下了快門。
心滿意足的朝着那位不知道姓名的班長笑了笑,衛燃將相機揣進了兜里,一邊抽着煙,一邊聽着那些志願軍戰士有一搭沒一搭的低聲聊着什麼。
在漫長的等待中,頭頂透氣窗外的夜空漸漸被陽光照亮,這列火車也在一個不知名的車站進行了短暫的停靠。
溫暖的車廂里,衛燃也得到了自上車後的第一餐。打開鋁製飯盒,這裏面除了熱騰騰的大米飯之外,還有老大一塊肥碩的魚肉以及一個煮雞蛋。除此之外,還有一把鐵皮的勺子和一柄同樣材質的餐叉。
「黑鬼,把你們的魚肉給我怎麼樣?我用米飯和你們換。」一個美國士兵單腳踩着床板朝衛燃和傑克問道。
「滾遠點」
衛燃說話間已經往嘴裏塞了一大口湯汁濃稠的魚肉,隨後又挖了一大勺米飯。
原本有些畏懼的傑克見狀,也立刻用叉子戳起魚肉狠狠咬了一大口,那張烏漆抹黑的臉上,還賤嗖嗖的做出了一副陶醉的表情。
他們二人這囂張的模樣顯然激怒了這個白皮兒美國俘虜,只見他將手中的飯盒方對面的床上一放,雙手扶着床板就要往衛燃的臉上揣。
只不過,還沒等他把腳抬起來,傑克手中的叉子已經抵住了他的褲襠,而衛燃手中的餐叉,則直接抵住了他的喉頭。
「hands up!」那位志願軍班長一邊喊着一邊跑了過來。
聞言,衛燃趁着舉手的動作,順勢用手中的餐叉在對方的喉節上狠狠的敲了一下,隨後便站直的身體。
至於傑克,這個欺軟怕硬的黑貨更沒客氣,就在那名白人俘虜下意識的捂住喉嚨的時候,調轉餐叉,用握柄的尖頭狠狠的在對方的褲襠處懟了一下,隨後又借着舉手的動作,不輕不重的撞在了對方的鼻子上。
這連番的黑手下來,那個索要魚肉的白人俘虜不但鼻子流出了血跡,而且還一手捂着喉結一手捂住了褲襠,發出了遠超實際傷害的哀嚎。
不過,在看到包括摩根以及布倫登在內的那些美國白人戰俘臉上意謀得逞的笑容之後,衛燃便已經意識到,這索要魚肉是假,故意找他和傑克的麻煩才是真的。
「等下這樣說」
衛燃湊到傑克的耳邊低聲囑咐了一句,而後來先是把那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珠子瞪的溜圓,即跟着便緊緊的抿着厚嘴唇點了點頭。
前後不到五分鐘,一個看起來三十多歲的軍人匆匆走進了車廂。與此同時,身後的艙門也「哐當」一聲被那位班長關上。
「各位朋友,這是怎麼回事?」這位軍人笑眯眯的用英語問道,「是對我們提供的飯菜不習慣嗎?」
「這位先生,你們提供的飯菜很好吃。」
那個被衛燃和傑克下了黑手的白人俘虜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指着車廂里僅有的兩個黑人,「但他們兩個卻說這些飯菜是垃圾,我本來只是想提醒他們,但他們卻打傷了我。周圍的人都可以給我作證。」
「是這樣嗎?」這位軍人笑眯眯的朝摩根等人問道。
「先生,確實是這樣。」摩根第一個跳出來說道,「我們親眼看到,親耳聽到的,就像艾倫說的那樣,一點不差。」
「我能聽聽你們的看法嗎?」
見那位軍人看向自己,傑克又看了眼衛燃,最終擺出一副委屈的模樣說道,「先生,就像您看到的,這節車廂里只有我們兩個是黑人,就在剛剛,艾倫要求我們兩個跳出車廂鬧事,為他們逃跑製作機會。
毫無疑問,這是非常愚蠢的想法,我和維克多立刻制止的對方,但我們只會英語,所以唯一的辦法就是先制服對方,直到艙門關上為止。」
「這位...同志」
衛燃斟酌着用了個隊列分明的稱呼,接着傑克的話茬說道,「我們是美國陸軍後勤單位的有色連隊,我們的伙食並不比您和您的戰友提供的飯菜更好。
這些食物我們已經非常滿意了,而且我們可以平等的和白人吃同樣的食物,享受同樣的待遇,我們實在沒必要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