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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雲山沉默了一會兒才道:「你是怎麼看出來的,我感覺我隱藏的已經很好了。筆下樂 www.bixiale.com」
「就是因為隱藏的好,所以才看出來了。」橋本奈奈未道:「或許也有類似的經歷的原因吧,如果是我的話,這個時候一定不會像白雲桑這樣平靜的,所以越是平靜,就越有問題。」
白雲山只能苦笑着稱讚道:「你真聰明。」
橋本奈奈未卻只是微微一笑,沒有接話,而是道:「先吃吧,要不然等一下就涼了,紅薯涼了的話就不好吃了。」
白雲山微微點頭。
橋本奈奈未繞過矮桌走了過來,然後對着空曠的庭院在白雲山旁邊坐下,手裏捧着冒着熱氣的紅薯,漸漸褪去溫度的金色陽光照在她的半邊臉龐上,一雙剔透的眸子熠熠生輝,耳畔的短髮在風中輕輕搖擺。
白雲山靠在旁邊的門框上,陽光沒能照進這裏,他的臉色也就籠罩在一片陰影里。
紅薯的甜膩味道發散到四周,在金色餘暉下飛舞浸染,仿佛這些光芒也變得香甜可口,讓人食指大動。
一時間就只有兩人小聲吃着東西的聲音。
過了一段時間後,溫度冷卻了的陽光消失在了女孩的臉龐上時,她才重新開始說話:「白雲桑,你喜歡聽故事嗎?」
白雲山一怔,抹了抹嘴角殘餘的碎屑道:「我很擅長講故事,但是很少聽講故事,如果要說喜歡的話,倒也談不上,因為我所聽到的故事都不是什麼好故事。不過,如果是你想要講故事的話,我想我還是會喜歡聽的。」
橋本奈奈未側過頭看了他幾秒,道:「白雲桑都是這樣跟女孩子說話的嗎?花言巧語的。」
白雲山搖搖頭,再次認真重複道:「不,是長得好看的。」
橋本奈奈未忍俊不禁捂着嘴笑了。
她看向院子裏,牆邊某些叫不出名字的樹木已經開花了,還有許多長出了新的枝葉,風一吹就簌簌作響。
她指着其中一棵樹道:「我想講的,是我以前在書里看過一個有關樹的故事,你知道是什麼嗎?」
白雲山下意識道:「華盛頓砍樹的故事?」
「當然不是,那個和目前的對話有什麼關聯嗎?而且我又不是那位美國總統。」橋本奈奈未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然後繼續道:「是一個很有趣的故事,不過大概的情節我都忘了,只記得一句話。」
女孩頓了頓道:「世界上最好的那棵樹,只存在於消失之後。」
......
......
世界上最好的那棵樹,只存在於消失之後。
或許不只是樹,天底下林林總總的許多事物也都是如此。
可以稱之為遺憾,也可以稱之為很多詞語,人的感情永遠都不是一個意義匱乏的詞語所能完全形容的,人們只能用一個又一個片面的詞彙去代替,越說越多,最終形成的,就是詩人筆下的詩。
然而遺憾卻也未必都是悲傷的,遺憾在時光的醞釀下,也能宛如一壇陳年的老酒——梅子酒,從地窖里取出,冰鎮了之後輕輕品嘗一口,酸澀流淌與口腔,卻又讓人感到回味無窮。
因為人就是靠着回憶度過生活的生物。
沒有回憶,就創造回憶,然後依靠着這些破碎的片段拼湊成的美好,度過人生中艱難時的一點一滴。
白雲山自然明白眼前女孩說這段話的意思,儘管有些文化橋獨有的隱晦,但歸根究底還是在安慰他。
安慰他藏得很好的低落,安慰他狀似不在意的感懷。
想到這裏,他的嘴角不禁悄然勾起微笑,也不知道是因為方才吃的紅薯太甜,還是因為想像中的梅子酒太酸,兩相激盪之下,臉上就不自覺的露出了笑容。
進步了呢,安慰人的水平......
不過白雲山習慣了安慰別人,卻不習慣被別人安慰,於是他緊接着說道:「儘管說的很不錯,但我還是想要強調一下著作權,因為這句話就在我送給你的那本書里,是我自己寫的。」
「是嗎?」女孩歪着頭看向他。
「是的,第二十三頁,只有這麼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