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乘黃山,大坊市,數千妖魔邪修一道見證了一場極端無聊的捉拿戲碼。
現在誰都知曉那喚作「魔羅旃檀懾神香爐」的物事,是一件好法寶,至少真器級別的寶物。
只氣息一吐,便可生漫天旃檀香雲。
可攝神魂,捉拿生靈。
那曾犯下香肉集慘案,屠戮大量妖魔的劍修,連反抗一下都做不到。
好似個泥塑般,被煙霞裹卷捆縛着,拖入香爐。
隨後便見那嬰妖嘆了口氣,將精美香爐往懷中一揣,將一套顛倒五行陣旗給收了。
背着雙手,一副寂寞無敵的模樣離了這乘黃坊市,慢悠悠往鐵佛寺而去。
它仿佛能想像出來,自己身後那諸多妖魔邪修,一臉「敬仰」看着自己離去的背影。
人族有虛榮心!
它這由人族異化墮落成的妖魔,加之嬰魔根本法的副作用,虛榮更甚。
巨魔嬰妖一走,只聽嘩啦一下,坊市從死寂恢復正常,而後變得更加熱鬧,所有人都開始議論那巨魔嬰妖,開始議論那出自艷屍菩薩的神妙法寶。
倒是在這之前凶名赫赫的那個「狠人劍修」,聲威一落千丈。
吹噓的那般狠辣兇殘,鍊氣境卻能屠光肉集市,連築基境的豬魔也一併斬了,傳說還挖了人家的一顆豬心嘗嘗鹹淡。
好嘛!
這巨魔嬰妖一來,連個廝殺場面也無,法寶祭出就被捉拿了去。
委實是讓人失望,是以此時再有談及,也多是貶低。
在這般氣氛中,誰也沒有注意到,某一座酒樓內,忽而走入一個寒酸老道人,左右各跟着一個粉雕玉琢小道童。
聽着樓內諸妖魔邪修的議論,又是要了一個供以短暫修行的靜室。
踏入靜室剎那,老道人身子便晃了晃,顯現出陶潛的本體來。
一邊盤坐下來即刻就要入定釣魔煉丹,一邊則是嘀咕道:「替身魔哄騙不了太久,說不定那丑嬰半途就會發覺,儘快再多控制幾個魔頭,也好應付這尊蛻凡大妖丟麵皮之後的發狂搜索。」
「仔細算算,離我徹底豁免推演之術,也沒多少時間了。」
「且讓那丑嬰再猖狂片刻,待我沒了顧忌,哼。」
話音落下,陶潛已然又是重複那過程去了。
時間,也果然並未過去太久。
約莫一盞茶後,仍舊是這乘黃坊市,比之前要浩大得多的動靜毫無預兆的發生。
轟隆!
大量五行陣旗隔空落將下來,瞬間便再次將乘黃山籠罩,翻湧的顛倒五行之力直接讓這區域內任何遁法都難以施放,甚至連飛掠騰跳之術也會受到巨大限制。
若有修士妖魔想離開,那就只能靠純粹的肉身之力了。
不等陷入懵逼的妖魔修士們說話,那巨魔嬰妖竟是去而復返,好似一顆隕星般,遠遠砸了過來。
尚在半空,它那充斥着憤怒、煞氣和凝成實質的殺意便先一步洶湧而來。
它張開滿是獠牙的嘴,嘶吼着道:
「卑鄙無恥的魔崽子,你給我滾出來。」
「你竟敢……你怎麼敢哄騙本座。」
「我要殺了你,我一定要將你撕成碎片,將你挫骨揚灰。」
「啊啊啊!」
伴隨着這些嘶吼,所有人便看到這嬰妖那肥碩手中,竟捏着一隻狀若蛇,環纏灰濛濛古鏡的域外魔頭。
嬰妖此刻就真箇好似發狂的嬰兒般,捏着那魔頭強行摁在那些混沌光輝表層來回摩擦,無比暴躁的跳來跳去,恐怖的妖魔氣如同潮水般,一次又一次的掃蕩着整個乘黃坊市。
原本有着好景致的乘黃山,不多時就被毀得處處坑窪,遍體鱗傷。
可即便如此,歡喜閣也無人出來阻止這暴怒的嬰妖。
現在誰都知曉了,這頭蛻凡妖魔,被那狡詐劍修給耍了。
菩薩賜予的香爐法寶捉拿去的,並不是那劍修本體,而是一頭「替身魔」。
也虧得這嬰妖,之前還擺出一副寂寞無敵的模樣。
如今真相揭開來,所有人都替它感覺到了臉疼。
麵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