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虛渺身影被梁度禁錮,根本就不能動分毫。
「文酒笙,這不是你的母親,這只是吸收了你母親的惡念。」
虛影之上,像極了以前的縱慾老魔。
可是,這虛影卻沒有陰司那些人的氣息,屬實有些奇怪。
梁度心神一動,虛影瞬間壓縮成一個黑珠,到了他的手上,這時候他才開口:
「文酒笙,這幾天你殺了幾個人了?或者說,你母親殺了多少人?」
文酒笙剛才還滿是痛苦的臉,瞬間滿是驚恐,就像是自己一直保守的秘密,突然被公之於眾。
「不,我沒殺人,我母親也不會殺人。」
「別說謊了,剛才你放血給你母親,是看到過你母親喝血吧,你沒殺人倒有可能,可是她呢?」
梁度手指被禁錮一動不動的老婦人,文酒笙面如死灰。
原來,他母親復活後,家裏一直缺糧,畢竟他要照顧母親,沒有去縣學,哪裏還有糧食。
但第二天他母親奇蹟地做了一桌肉菜,異常美味。
可是老婦人卻閉口不言這肉食的來歷。
所以那天晚上,他留了一個心眼,假裝睡着,卻看到了難以置信的一幕。
他母親在殺人。
是無家可歸的流浪人。
柳城災害後,城裏流浪人可不少。
力大無窮,一擊斃命。
這就是他的母親。
她甚至還直接喝人的血。
驚嚇之下,他不由發出了聲音,老婦人瞬間看過來,眼中滿是凶厲。
但發現來人是文酒笙以後,眼神瞬間溫柔下來。
「笙兒,我渴,我餓,你不會嫌棄母親吧?」
這一刻,嘴角染血的老婦人,在文酒笙眼裏,依稀還是那個最愛他的母親。
那一晚,文酒笙在後院嘔吐了半宿,可是那些肉食早已經被消化,哪裏還吐的出來?
此後,廚房正大光明出現了屍體,只因為那是她的母親。
他為了不暴露這些,也算是救贖自己的罪孽,便主動參與城防重建。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文酒笙,你知道嗎,你母親現在已經是整個人變作凶魂,你這樣做,不是救她,她現在連輪迴轉世都做不到。」
梁度沒有說謊。
他擺渡投入黃泉的,可是脫離肉身後的遊魂,或者部分凶魂。
但此刻老婦人,和畫皮凶魂作惡何異。
「文酒笙,你現在只有一條路可以走,那就是送走她。
你母親已經死了,你留下她,只能是讓更多的人無辜喪命,就像今天早餐鋪的姑娘。」
文酒笙聽到這,再也堅持不住,撲通一聲直接癱軟在地。
梁度這時候撤去老婦人的禁錮,老婦人立刻齒牙咧嘴。
可是梁度神情冷漠。
「你要是還留戀陽世不走,只會害了你兒子。
你已經死了,留在這裏只會牽連他。
再者說,你覺得這樣下去,他還能繼續在縣學求學嗎?」
老婦人本就心掛自己的兒子,她之前不是沒有想到這些,現在梁度只是搓破她最後一絲幻想。
她看了一眼兒子,突然發現自己恢復了行動能力,轉頭一看梁度的神情,自然知道梁度的意思。
她伸出手,摸了摸文酒笙的腦袋。
「兒啊,以後要好好照顧自己,秋天了,天越來越涼,你要多穿點衣服。
以後看書不要太晚,最近因為我,你都沒看書,之後可別這樣了。
等到你娶妻生子,不用給我上香,給你可憐的父親祭奠就好。
我現在人不人鬼不鬼的,一直都是在造孽,你祭奠我,是折了你的陰壽。」
老婦人絮絮叨叨了很多,最後,她退後一步,突然自燃。
文酒笙想要向前,卻被梁度拉住。
陰陽兩隔,人鬼殊途。
這是必然的結果。
梁度手中的黑煙珠,卻是猛地消散,只留下最純淨的陰氣。
就像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