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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片刻後塗節開口道:「此等良機稍縱即逝,往後未必再有,造反不可,但將水攪渾卻是可以,不知諸兄以為然否?」
其餘幾人對視一眼默默點頭應是,造反的膽子他們是沒有,但在暗中耍些手段的膽子還是有的,當今君威太甚,他們這些文臣簡直不如豬狗,對皇帝的怨望自然是有的。
「起碼要讓聖上將目光挪到別的地方上去,否則我等早晚是要被逼上絕路的。」
而且都到了這一步,什麼都不做也確實不合適,皇帝想要將天下所有的權柄歸於己身,那樣置他們這些官員於何地?
文臣匡扶君王治天下,何謂匡扶?不是俯首貼耳唯命是從,而是匡正扶持引導君王走向正途,如今看來聖上一味的打壓臣子收納權柄於一身,可卻忘了不是每一位君王都有這個能力駕馭。
胡惟庸看着眾人的態度心中稍安,所謂物以類聚人以群分,這些人能湊到他的麾下,自然也都是野心勃勃之人,也都對如今的朝局不滿。
當今聖上苛待士人這是眾所周知的事情,前些年剛剛開國的時候倒也還好,如今則是愈演愈烈之勢,誰都怕屠刀下次就砍到自家頭上。
中書右丞陳亮道:「需慎重再三方可,否則一旦被聖上察覺一切皆休。」
堂內又陷入了一陣沉默,朝堂上如今就這麼些個人,而且還有通政使司陳佑宗等人在旁看着,不好動什麼手腳,何況朝堂上鬧的再大也不過是多些人被關入刑部大牢的事情。
或許能讓太子殿下頭疼,但對北巡的聖上而言不值一提,更不會因此耽擱行程,這些人很快就不約而同的將心思放到了京營上。
徐帥南下常帥未歸,其餘國公也都在外鎮守,東宮心腹侯爵也都領了差事分散在州府各地,聖上北巡還將最精銳的一部分將領士卒帶走了…
當然,看似京營是虛弱了,但其實京營的根本沒有動,二十餘萬百戰精銳,只要有兵部以及五軍都督府的調遣即可發揮相應的戰力,誰也無法撼動京城的安威。
但群龍無首也是事實,太子自然是有威望統御京營的,畢竟是北伐大勝封狼居胥的天策上將軍,可太子是到底還要顧着朝局,不可能無緣無故去京營鎮守。
這也就有了空隙,中書省以及五軍都督府內可是有調遣兵牌的,沒了國公以上的武勛坐鎮,京營現在的那些將領絕不敢貿然違抗軍令。
陳寧看着胡惟庸道:「記得相爺生辰之日,京營可有不少將領前來賀壽過。」
不等胡惟庸說話,中書右丞陳亮便接話道:「不可,這等事一絲一毫都不可牽扯到相爺身上,聖上震怒時可不會講道理。」
塗節低聲道:「明面上來賀壽的不過是泛泛之交,他們怎麼敢做這等事。」
幾人默默將目光投向胡惟庸,他們是不信胡惟庸在京營沒有暗中扶持幾個武勛將領,公候這一等的或許沒有,但護軍輕車都尉騎都尉這等的必然有。
到底也是把持兵部數年的丞相了,有心之下怎麼可能不扶持幾個,平日裏京營有國公王爺坐鎮,這些人也沒什麼用處,但這等時候可不就有用了。
有些心懷顧慮的忍不住開口道:「到底要做到何等地步,可別鬧的不可收拾了。」
塗節沉聲道:「自然是有分寸的,真要造反也沒人答應,只要涉及京營以及太子殿下,哪怕是沒出什麼事,聖上也必然是要回返,京營內的武勛們都要受懷疑,到那時我等即可作壁上觀了。」
「沒錯,武勛們看了我等這麼久的笑話,也是時候讓他們感受下聖上的酷烈無情了,而且真要對付武勛,聖上也得依仗我等文臣的力量。」
………………
「爺,李良娣送來了五香糕水晶角兒和冰雪冷元子,您要不要見一見?」
朱標眉頭微皺訓斥道:「這是什麼地方,豈能私見嬪妾,讓她回去。」
劉瑾乾脆利落的應諾退了出去,看樣子是早有預料,小心翼翼的推開大門對着神色關切的李嫣陪笑道:「爺讓您先回去,這謹身殿往來的都是外臣,實在不好留您在此。」
谷/span> 李嫣性子是驕縱了一些,但怎麼也是李善長的女兒,怎麼可能想不到自家男人肯定不是這麼說的。
「我自知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