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小
中
大
京營就被鎮壓了,更何況唐勝宗陸仲亨對聖上心有怨望不假,但你若覺的他們敢造反可就想錯了,你敢去信他們就敢拿着信去向聖上邀功取寵。」
胡惟庸嘆息道:「別說區區唐勝宗陸仲亨,就算是徐帥常帥湯帥也不敢造聖上的反,聖上天性涼薄可共患難,難共富貴,你以為武勛們都沒看出來?」
「那幾個候爵都不必多說,文臣之首的長沙王被迫辭官回鄉安養,邀聖上參軍的東甌王被奪王爵在西北領兵拼殺,武勛之首的中山王在江南對士紳大開殺戒,與聖上結姻親的開平王也奉召回京榮養了。」
「你見他們有人敢說一句不滿的話嗎?他們手中還有幾十萬大軍的時候都不敢造反,何況是現在了,這世上除了老天爺沒人能打當今聖上。」
陳寧神色黯淡道:「那我等還在這說什麼?各自回家等着聖上什麼時候想殺我們了乖乖的引頸待戮就是了。」
中書右丞陳亮沉聲道:「起兵謀反不必再說,聖上治國如何暫且不提,但若論及領兵打仗那是舉世無敵,朝中這些武勛早就被聖上訓服了,平日仗着功勞叫幾聲的膽子還有,可談起對聖上拔刀恐怕自己的苦膽都會先被嚇破了。」
胡惟庸定下基調:「我等不是要謀反,只是要一條活路,要讓聖上無暇顧及朝政,要讓離不開我們的輔佐,而且聖上早年兵戈鐵馬受創頗多,這些年又勞於政務,人有竟時天不假年……」
此言一出眾人心中都鬆了一口氣,方才陳寧說的話差點沒把他們嚇死,都有人心中打定主意,出去就奔太子殿下處去告發。
他們是胡惟庸的心腹不假,可圖的是榮華富貴,不是株連九族凌遲處死,幸好丞相清醒,沒有聽陳寧這個瘋子的話,英烈偉岸的開國之君豈是他們能搬倒的。
陳寧感受着一旁同僚們怪異的目光忍不住哼了一聲,可他心中其實也是大大的鬆了一口氣,他自己都不知道方才自己到底是怎麼想的,真是瘋了。
腦海中不自覺地浮現出聖上的身影,那眉眼間流露出的威嚴讓他的心差點兒驟停,沒有任何一個人願意處在朱元璋的對立面,因為這基本是一個無懈可擊的人物。
誰都知道當今皇后以及太子是皇帝的軟肋,可那也是皇帝的制約,沒有人敢想像如果這銳不可當的絕世殺伐之劍沒有了柔和的劍鞘,該是怎麼樣的血腥酷烈。
堂內無言甚久,所有人都在緩和心緒,能有資格坐在這兒的無一例外都是人傑,在天下的權力中樞都有資格出言諫政的朝廷大員,可依舊是如此,
或者說越是離當今聖上越近就越是會了解他的恐怖之處,越是無知者才會敢於造反,就如江南那些起義的烏合之眾。
他們只知道當今不過是個托缽行乞的乞兒出身,卻忘了一介食不果腹衣不蔽體舉目無親的乞兒征戰十六載即登天子位是何其恐怖的一件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