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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辦公室,陳一聞進入,看到桌子前有個油頭粉面,戴黑邊眼鏡,顯然很注重自己儀容的男子。
對方本來在翻看資料,看到他進來,手上東西一丟,斜靠在椅背上,上下打量他,慢條斯理道,「陳一聞啊……你這次問題是相當的嚴重啊!你知不知道你現在問題在哪裏,作弊,買黑市答案!什麼人在搞這些事情,都是些犯罪分子啊陳一聞!你現在很危險啊!警方把這事列為專案!要不是學校出面,警方這事牽連到你身上,你一輩子都得毀了!」
陳一聞一聽這話就是在詐詐呼呼,這就是秦文權此人的做派,惺惺作態,裝腔作勢,最擅長官話套話,再加上校方管理層有親戚,一脈相承,那小眼睛裏的野心都要蹦出屏幕來了。
果不其然,自覺把眼前這個學生拿捏得差不多後,秦文權停頓一下,又緩緩道,「開學時候我見過你爸媽,他們做生意的吧……你想想,你爸媽在外奔波不容易,把你送到咱們大學裏來,圖個什麼,還不是圖你能出人頭地,你做的又是什麼事?你就這樣回報他們的……」
「得了。」陳一聞抬頭,打斷,「秦老師,我怎麼回報我爸媽,不勞你操心。說正事吧。」
秦文權眼鏡後面的眼珠子瞪大,又迅速擠小眯聚起來,拖長了聲調道,「陳一聞,你這態度有問題啊……啊,作為你輔導員,我這才本着為你負責的情況提醒你,你這事影響極其惡劣,校方已經在討論後續怎麼處理你,來消除這種影響了。
哦,你還當真以為就是個通報?就是重修?搞不好,你重修的機會都沒有了,這不是記入檔案的問題,是接下來學校是不是考慮把你退學的問題!我是能得到校方消息的人,你又是我的學生,我這才考慮拉你一把,否則你以為我什麼人都要搭理的?」
如果沒有意外,秦文權這番恐嚇之下,特別是面對「退學」這個字眼,這個學生多半會陣腳大亂。
而且他最後給了個台階,等於是讓陳一聞抓住他這個救命稻草,再通過他做生意的父母,主動來和他這個輔導員搭個線,他便可裝模作樣從中「走動一下」,幫忙把這個事情「後續影響」消弭了。
畢竟不外乎人情世故,說白了就是給點錢的事情。
當然,實際上陳一聞的事沒那麼嚴重,退學不至於,但記過,甚至記入檔案,也確實在商討。但他把退學這話說到前頭,後面無論結果是什麼,都顯得像是他幫了忙。
再者,陳一聞畢竟是他帶的班的,全校通報這事,也在打他的臉,他不找補回來,心裏不痛快。
陳一聞道,「秦老師,我爸做生意前段時間虧大了,現在家裏借了不少外債,討債人天天上門,我都不敢回家了,怕要他們拿錢出來給我走動,估計要讓你失望了。
而且我被全校通報,又加上失了戀,我今天才跳了河,沒死成。剛剛轉回了點心思,不想死了,你現在又給我說要退學。我怕這個河我今天應該要跳了。」
陳一聞前半句,秦文權還眼皮子突突,感覺被打了臉,正欲發作。結果陳一聞後半句「沒死成」,這種話輕描淡寫說出來,他心口都顫了一下。
啥意思!?
他手頭上要是有個學生就因為這事跳河沒了,他幾乎可以預見那社會影響力,現在報紙媒體正愁沒新聞,他這個輔導員,未來的規劃發展生涯,也就到頭了。哪怕校高層是自家親戚都不好使。
他心頭微慌,有些抖,但還是臉強作陰森,「陳一聞,你這是什麼意思?你跟我叫板是不是,你唬誰呢?你以為你這麼說,你就嚇得到人了?」
偏偏陳一聞就帶着這麼一副他無法擊穿的平靜面容,語調特別真誠說,「秦老師,我真沒騙你,不信你看看朋友圈,要不現在問問我班上同學,我是不是跳過河。」
你麻痹的這麼平靜心好慌啊!秦文權盯着他半晌,把手機從褲兜里掏出來,咔嚓打開,唰唰唰,進了有班上最漂亮的女生所在的K歌群,消息設置的是靜音,打開看到裏面的一百多條討論。
一邊看一邊不住抬頭看面前的陳一聞。
噠!手機重重放下。
秦文權和顏悅色,那前一刻陰森後一刻轉變如此慈善的表情,導致臉部肌肉都沒調整好,出現道道痙攣,「這,陳一聞……陳同學,這個河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