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戶部現在忙的一塌糊塗。
既要盯着開封府一大堆事,還要忙着全國的政務。
戶部承接了三司衙門解散後的幾乎所有權職,剛剛梳理完畢,正是忙碌的時候。
對於高公繪的到來,戶部上下全然沒人關心,連接待的人都沒有。
高公繪神色不變,帶着人,直奔戶部大堂。
他現在完全不着急,在戶部坐一天都行。、
他倒是要看看,,章惇等人敢不敢接!
高公繪到了戶部大堂,剛準備挽袖,好好坐着,被晾一天的準備,就看到的大堂里已經坐了一個。
一個身穿錦衣,腰束紅帶,着黑靴的年輕人。
——蔡攸。
高公繪臉色大變!
他想起來了,昨天晚上,就是皇城司的人,拿走了他的宴客名單!
他沒了來之前的興奮,臉色蒼白,頭上冷汗涔涔。
高公繪喉嚨艱難動了下,挪動着腳步,顫巍巍的抬起手,道:「蔡指揮也在……」
蔡攸坐着不動,斜眼看向他。
高公繪一個哆嗦,差點沒跪下。
皇城司的惡名,開封府沒有不知道的,裏面死了多少人,高太后時期的相公們,大部分進去了就沒再出來過!
高公繪可不指望蔡攸會畏懼高太后,不敢把他怎麼樣。
想起那份宴客名單,高公繪心裏莫名的恐懼,強行堆笑,道:「蔡指揮,是在這裏等我嗎?」
蔡攸這才說話,語氣平淡無奇,道:「章相公給你一天時間,這一個晚上,你就準備好了?」
高公繪心裏異常難受,要是戶部,他還能拿幾代皇帝賜的田畝來試探一下,可皇城司,他沒這個膽!
高公繪嘴角顫動,似哭似笑,道:「在準備了在準備了……」
蔡攸站起來,面無表情的看着他,道:「高府家大業大,估計高府忙不過來。來人!」
他話音一落,門外屢屢的進來二十多人。有禁衛,有一看就是賬房先生,也有看似跑腿的。
高公繪嚇了一跳,道:「蔡指揮,這是要幹什麼?」
蔡攸淡淡道:「這些人,是皇城司的專才,能力突出,我特別挑出來的,去高府幫你。如果高郎君覺得高府不方便,去皇城司也行。」
高公繪當然不會去皇城司!
他看着這麼多皇城司禁衛,心裏恐懼到極點。
他更清楚,這是通牒!
章惇這是明擺着告訴他,他要是再耍花招,直接下皇城司大獄!
高公繪頭上冷汗更多,說不出話來。
皇城司的禁衛去了高府,那他就沒了任何退路。可他要是不答應,蔡攸話里的意思,就是直接抄家了!
蔡攸盯着高公繪,語氣越發的冷淡,道:「高郎君,似乎有些為難?」
高公繪心頭一凜,猛的搖頭道:「沒有!沒!」
蔡攸頓時微微一笑。
這個笑容,在高公繪看來,就無比的猙獰可怖,甚至潔白的牙齒都血淋淋的,要將他一口吞下!
蔡攸從懷裏拿出那道宴客名單,遞給高公繪,道:「這名單上的人,要有一半,跟高郎君一樣,如果他們不肯,高郎君就定要說服他們。請,高郎君一定!」
高公繪通體發寒,蔡攸在他眼裏,就是一個惡魔!
滿臉猙獰,貪婪,兇惡,張着血盆大口!
高公繪幾乎是下意識的接過來,旋即就意識到其中的艱難,臉上僵硬的笑了下,道:「蔡指揮,他們可不……」
蔡攸臉上慢慢浮現笑容,道:「高郎君與他們關係匪淺,如果你做不到,我能。」
高公繪不知道他是什麼表情,心底越發的森冷。
蔡攸的意思十分清楚明白,他要是做不到,蔡攸就抄他的家,這些人完全可以搞誅連!
高公繪不敢再待下去,鬼知道蔡攸還想把他以及高家怎麼樣!
「告辭!」
高公繪不敢多說其他,一拱手,快步轉身離去。
蔡攸一揮手,他帶來的二十多人,立刻轉身跟着高公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