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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煦知道這個時候官場腐朽,人浮於事,卻萬萬沒想到,在這等大事上,朝廷那些大人物也如此昏聵!
要知道,宋朝與西夏的戰事大大小小几乎沒有停過,基本都發生在環慶路,並且今年以來,西夏就蠢蠢欲動,政事堂的相公們竟然還敢拖延環慶路的軍餉這麼久!
趙煦臉色鐵青,真恨不得現在就提刀去三司衙門!
楚攸在一旁聽得清楚,心頭也是震驚不已,涉及數百萬貫的軍餉『丟失』,朝廷居然還是波瀾不驚,毫無反應!
趙煦強壓怒火,想要平心靜氣,忽然間猛的抬頭,一把扯過梁燾的衣領,沉聲道:「朕問你,這件事,只是國內的貪腐,不涉及其他,對嗎?」
梁燾被趙煦這突然的動作嚇的臉色發白,卻醍醐灌頂般的想到了什麼,顫聲道:「臣臣不知道。」
趙煦看着他的表情,已經猜到了,一把推他過去,臉角猙獰的好似要吃人。
梁燾噗通一聲跪地,瑟瑟發抖,頭上冷汗不斷的滴落。
他想到了,可他不敢說!
楚攸見着,命人端了一把椅子在趙煦身後。
趙煦雙眼怒睜,心裏怒恨如潮,旋即緊緊閉着眼睛,深吸一口氣。
良久,他緩緩在椅子上坐下來,目中一片陰沉。
他從來沒有這麼憤怒過,這麼想殺人!
手裏這個紙袋,重若千鈞!
梁燾不敢說話,跪在地上,臉上蒼白無血,渾身劇烈顫抖。
不知道過了多久,一個禁衛過來,道:「啟稟官家,裁造院送衣服來了。」
趙煦一擺手,連話都不想說。
禁衛抬手,轉身迴轉福寧殿大門。
「官家,不見我?」蔡攸愣住了。
禁衛面無表情,道:「宮裏今日有大事,閒雜人等一律不准靠近。」
蔡攸自然知道有大事,就是為了大事來的!
蔡攸小心謹慎的抬着手,道:「這位兄弟,小人是蔡學士之子,蔡學士是官家點名的發策使,有要事求見,還請再通報一聲。」
這個禁衛看着他,猶豫再三,道:「等着。」
說完,他又進去了。
趙煦正滿頭怒火,煩躁不已,聽到是蔡攸來了,想了想,壓着火道:「讓他進來吧。」
禁衛又出去,轉身將蔡攸帶進來。
蔡攸看着四周林立的禁衛,無聲的肅殺之氣,不自禁的繃緊身體,看着有人跪在地上,只是匆匆瞥了眼,來到趙煦近前,抬手道:「小人蔡攸,見過官家。」
趙煦面色冷漠,道:「什麼事情?」
蔡攸連忙將紙袋遞上前,道:「小人知道官家查封了三司衙門,特來舉告。」
趙煦看着他,伸手接過來,抽出裏面的東西。
趙煦看着,眼皮禁不住的一直的跳,如同抽筋一般!
蔡攸這裏面的內容,不止是『軍餉消失案』,還有開封府從神宗朝以來的大大小小的貪腐案,涉及數百人之多,而今大部分位置還都不算低!
林林總總的數額,趙煦只是心裏稍微一估算,每年高達數百萬貫!
這還是看得見的,只是東京開封府的,要放到全國,這個數字還不知道要有多大!
趙煦已經不知道是什麼情緒了,雙手顫着,慢慢的將這些東西裝回紙袋,除了眼皮不受控制的抽搐,他臉上僵硬的沒有一絲表情。
福寧殿前,一片安靜。
梁燾跪在地上,心裏恐懼的想要一頭撞死在地上。
蔡攸也發覺氣氛十分不對勁,低着頭目光閃爍不斷。
楚攸還是第一次看到趙煦這樣神態,幾次想要開口勸說,卻找不到話。
這時,秦閭從外面進來,見這個場景腳步一頓,連忙來到趙煦身前,在他耳邊低聲道:「官家,劉橫等人被圍了,殿前司副指揮使在場,要求劉橫聽候發落,將計相放出以及撤出三司衙門。」
趙煦閉上眼,輕輕吐了口氣,睜開眼,道:「該攤牌了。梁燾,在這裏候着。楚攸,帶着人,跟朕走。」
楚攸神情猛的一肅,道:「是。」
趙煦拿着兩個紙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