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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喏!」
伴隨着「砰」地一聲脆響,鍾文隨手將一個人拋在地上,輕描淡寫地說道,「看在你服務到位的份上,這是大爺賞你的。」
「父、父王!」
看清此人頭頂的燦爛銀髮,以及他那張沒有五官的臉龐,冉清秋猛地一顫,淚水再也抑制不住,自眼角唰啦啦地瘋涌而下。
這是一具沒有五官,沒有四肢的殘軀,若非脖頸還在緩緩扭動,多半會被誤認為是一具死屍。
赫然是被鍾文囚禁在神識世界多時的特級無面人,冉天王。
果然是她爹!
聽見冉清秋這一聲「父王」,鍾文臉上流露出恍然之色,登時心下瞭然,知道冉天王正是白銀一族的上一代領袖,也即銀月花園已故的老域主。
不嚴謹地說,甚至可以算是他的便宜老丈人。
就在他陷入沉思之際,冉清秋已然快步衝上前去,一把抱起冉天王殘破不堪的身軀,輕輕撫摸着他那看不見五官的臉龐,晶瑩的淚水順着臉頰滾至下顎,又滴滴答答地落在無面人胸膛之上。
「你是誰?」
冉天王並不掙扎,只是用沙啞的嗓音低聲問道。
「父王,我是清秋啊。」
冉清秋將冉天王緊緊抱在懷中,哽咽着道,「您不記得女兒了麼?」
「女兒?」
冉天王艱難地轉過頭來,用不知在哪裏的眼睛凝視着她,漠然地說道,「原來我生前,還有這樣一個如花似玉的閨女麼?」
「是女兒不孝。」
冉清秋再也抑制不住,猛地撲在他身上嚎啕大哭起來,「連父王的遺體都保護不了,我真是沒用!」
「雖然沒有關於你的記憶,不過就看發色,這女兒多半假不了。」
冉天王突然哈哈笑道,「女兒啊,生前的事為父都不記得了,我當初是怎麼死的?」
「父王跟隨神女山先代聖女一同圍剿陰鴉。」
冉清秋擦了擦眼淚,如實答道,「最終與兩名陰鴉長老同歸於盡。」
「是戰死的麼?」
冉天王點了點頭,對於這個答案似乎頗為滿意,「那就好,不算丟臉。」
冉清秋嬌軀一顫,剛剛擦乾的淚水,再次止不住地潸然而下。
堂堂七尺男兒,怎能老死在病榻之上?
本王就是死,也要死在戰場上。
父親生前的話語猶在耳旁,盪氣迴腸。
即便成了無面人,冉天王竟似還保留着從前的豪壯氣概。
「你與此人站在一起。」
冉天王突然開口道,「莫非也是神女山的敵人麼?」
「稟父王。」
冉清秋俏臉微紅,支支吾吾道,「女、女兒為情勢所迫,如今已經帶領銀月花園加入到率土之濱的陣營之中。」
「這樣麼?」
冉天王並沒有表現出想像中的憤怒,只是點了點頭,聲音平靜得不帶一絲情緒,「如此說來,咱們還是敵人咯?」
「父王」
冉清秋心頭一緊,張了張嘴,卻不知該說些什麼才好。
「殺了我。」
冉天王接下來的話語,卻讓她着實吃了一驚,「現在,立刻,馬上!」
「父王說笑了。」
冉清秋使勁搖了搖頭道,「女兒怎麼可能對您出手?」
「如今的我,並不是你心中的那個人。」
冉天王一字一句地說道,「而是神女山四大特級無面人之一,冉天王,你的父王早就已經死了。」
「可、可是」
「莫看我現在這副悽慘模樣。」
不等冉清秋反駁,冉天王已然生硬地打斷道,「神女山完全有能力將我修復如初,屆時只要聖女大人一聲令下,我便會毫不猶豫地捏爆你的腦袋,甚至連你的親朋好友都要慘遭毒手。」
冉清秋面色一變,表情瞬間難看了不少。
「你的親人,也就是我的親人。」
冉天王接着又道,「你當真忍心看着我在死後還要受人擺佈,殘忍傷害自己的親人麼?」
「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