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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震沒有就寢,他坐在椅子上徹夜未眠,不斷撫摸着一張老照片,那照片上有三人,林軍,葉晨劍,他自己。
曾經的軍部三大元帥。
如今只剩他一人。
每每想到這裏,徐震半輩子沒流過的淚,不斷淌出。
「林老頭,你去的時候,我沒哭。」
「也是葉老頭,你怎麼能讓我這麼傷心?」
「昔日三大元帥,你們兩個老頭都去地底休息享福了,哈哈哈……」
徐震哭着哭着又笑了。
泛黃的老照片上,他們三人都是青年模樣。
三人當時正值青年,身穿九州軍裝,筆筆直直站在連隊駐地門口,一個比一個笑得開懷燦爛。
「林老頭你看你,那時候還挺帥……」
「葉老頭,你還跟老林頭爭風吃醋,我沒記錯的話,那個女兵叫做小芳吧……」
「哈哈哈……」
徐震取出珍藏烈酒,敞開咽喉灌酒。
烈酒入喉,燒着肺臟,傷着心臟。
嘴角的酒液,與眼角的淚液。
混合着滴滴答答淌入地板。
……
徐震抱着老照片緩緩趴在了桌子上。
燭光下的背影,變得佝僂。
最終變成一座不動的雕像。
一夜未動。
……
次日清晨。
警衛照例來找徐震。
剛推開門後,給徐震元帥洗漱的臉盆便砸在地上,濺起的水花,映射的是警衛那驚駭又悲傷的神色。
嗚……!
嗚……!
嗚……
刺耳的警報聲在元帥部響起。
一聲聲愈發寒冽悲感。
混着漫天飄舞的飛雪。
寒進了無數人的心底。
黃龍元帥踩着厚雪來到徐震元帥屋宅門口,手掌剛剛握住門柄,渾身就開始發寒,臉龐也跟着顫抖。
他緩緩推開門,看到的是一個握着老照片在椅子上已經永遠睡去的老人,這一刻,他的眸光變得灰暗。
徐震元帥的大衣掉落在地。
黃龍元帥便撿起來輕輕披在徐震身上。
「徐叔,該起床吃早飯了。」
黃龍元帥蹲下身子,貼在徐震元帥身邊,眸光淚花泛濫,顫聲呢喃着:「今天的早飯,有你最喜歡的大餅卷新蔥。」
「還有你最愛喝的松花蛋粥。」
「哎對了,你不是要學vr嗎,我也都給你準備好了,你要是想學,咱們吃完早飯再去學好不好。」
徐震元帥沉默着,閉着眼帘,沒有說話。
「不准賴床,不對,不准賴椅子。」
「也不要耍賴皮。」
「必須得先吃完早飯。」
黃龍元帥的眼眶已經通紅,他顫抖着輕微搖晃徐震元帥,泣不成聲:「徐叔,你起來啊,吃早飯啊,不准再耍賴皮了,跟我吃早飯走啊,有大餅卷新蔥,有松花蛋粥,走啊,有大餅卷新蔥,有松花……」
黃龍元帥似執念般的呼喚。
令房門外無數將星淚流滿面。
……
另一邊的天首寢室。
韓策好似受到了某種感應,他不斷試圖想要抬起眼皮,那是內心的潛意識在發作。
當他再次睜眼時,看到是滿穹頂的白花。
他竭力側頭,這裏還是天首寢室,可怎麼白花滿地?
「天首,您醒了?」
天首軍殿警衛快步走來。
韓策顫巍巍指着滿頂白花:「這是……怎麼回事?」
他的心臟在猛烈跳動,噗通噗通的聲音幾乎要壓過他急促的喘息聲,當他看到警衛流露出悲傷神色時,內心已然感到不妙。
警衛說道:「天首,昨夜,葉晨劍元帥在京城八方涼亭去世,徐震元帥在元帥部府邸去世,均未能搶救成功……」
韓策噗嗤一聲吐出一口濃血。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警衛,企圖想要從警衛臉上看出一絲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