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小
中
大
「如果我們現在這個時候站在孔家那邊,就會讓陛下覺得我們是在徇私,覺得我們沒有一心為國、沒有一心為公。」張四維說道:「到時候就難了。」
聞言,張居正嘆了一口氣,「說得有道理。」
「那總要想點辦法。不如把事情散出去?」申時行咬着牙說道:「讓外面的人知道這些都是高拱做的,讓人們都去怪他。」
「作用有限,不過也可以試試。」張居正點了點頭說道:「只不過這都是小道,我們還是要儘快催促山東那邊把土地清查搞完。不但要搞完,還要搞得好、搞得快。只有這樣,才能夠斷了高拱的念想。」
「另外,給山東的趙賢寫信,讓他們自己想辦法。朝廷已經開始查孔家了,海瑞能查,他也能查。讓他自己找個地方切進去,不能讓海瑞專美於前。」
「山東上下大大小小的事情他更清楚,查起來也更容易。除了孔家之外,其他的人也可以查。總之,要把事情辦好、辦漂亮。」
「告訴他們,現在不是推脫搪塞的時候。如果辦不好,有他們好看的。這是他們最後一次機會。」說完,張居正就站起身子往裏面走了進去。
張居正的心情有些不太好。
高拱的行為讓他有些措手不及。真是沒有想到,在家呆了幾年,高拱居然有這份心思了,用計和謀劃都十分老成,而且讓人沒有辦法下嘴反抗。
看來自己之前輕視高拱了,這次要把他好好地當成一個對手對待。
張居正不但沒有畏懼和退縮,心裏面反而被激起了濃濃的戰鬥火焰。此時,他行走之間,身體都開始往外冒火了。
從進入官場開始,跟着老師徐階斗嚴嵩,一斗就是這麼多年。老師走了以後,又斗高拱和李春芳。
已經好幾年沒有過過這種日子了,突然間過上這種日子,張居正還真的有點興奮。
與人斗,其樂無窮。
西苑。
朱翊鈞臉色古怪的看着眼前的陳矩。
自從剛剛聽了陳矩的話之後,朱翊鈞一直保持着這個表情。
真沒想到張居正他們居然會用這樣的方式。
突然,朱翊鈞嘆了一口氣,緩緩地坐了下來,伸手撐着頭。
最近的日子越來越不好過了,是人是鬼都在演,這叫什麼事啊?
隨意的擺了擺手,示意陳矩退下去。
這裏沒他什麼事了。反正接下來自己也沒準備幹什麼,等着就行了,有時間的話釣釣魚。
朱翊鈞突然有一種養寵物的衝動。要不搞點貓狗來?不知道京城能不能養大熊貓?
當皇帝的,養只大熊貓應該不過分吧?當初蚩尤還是騎着大熊貓作戰。當然了,他可能也是因為騎着大熊貓作戰才輸的。
在朱翊鈞琢磨養寵物的時候,一行人悄無聲息的來到了山東。
海瑞有些遲疑的看着眼前這群人。
反覆檢查了一下手中的令牌和密信之後,他才抬起頭,把令牌交還回去,打開了密信。
這是宮裏陳公公的一封信,內容很簡單,這些人要到山東辦事,要跟着海瑞一起辦事,讓海瑞幫忙。
陳矩還說,這些人身上有旨意。
只不過什麼旨意,讓他們幹什麼,在信裏面陳矩一句都沒提。
海瑞把密信收起來,看着眼前年輕的太監問道:「這位公公怎麼稱呼?」
小太監連忙躬身說道:「海大人客氣了,奴婢王安。」
站在海瑞身後的董大寶眼睛一縮,身子瞬間緊繃起來,上下打量着王安,臉色也變得古怪了起來。
作為張誠身邊的心腹,董大寶對這個王安可以說是久仰大名。
宮裏面所有的人都知道,在宮裏面現在位置最穩的是張宏。但張宏是個老太監,所有人都知道他很快就會成為過去式。
在新一輩的太監當中,有三個人非常有權勢,一個是皇帝身邊的陳矩,另外一個是掌管東廠的張誠,還有一個是掌管御馬監的張鯨。這三個人被稱為司禮監新三巨頭。
在這三位太監下面,張誠看重的是董大寶,陳矩看重的就是這個王安。
兩人的名字都是如雷貫耳,各自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