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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向大步而來,尤某人毅然不懼,若不是沒了由頭和遮掩,尤勇甚至想再給這薛老三一槍!
跋扈至此,已近亡命!
薛向冷冷盯着尤勇,步履又穩又急,行至距離尤勇百餘步的位置時,忽然,突突突,東南方,大門位置處,傳來拖拉機聲響,未幾,便有一輛掉了漆的東方紅拖拉機,滿載了人,急速朝這邊突來,遠遠看一眼,正是以衛齊名為首的蕭山縣眾常委。
原來,尤勇在派人通知薛向前來的時候,同樣派人去縣委報告情況,畢竟如此大的動靜兒,想瞞已是無可能,不若主動上報,把主動權抓在手中,方便修飾言辭,規避責任。因着一幫工人要薛向甚急,再加上整個公安局也就一輛偏三輪,是以,派往縣委的只是一輛自行車,再加上縣委眾領導問詢,三三兩兩趕來,叫衛齊名欲先行一步也是不能,便只得招來了磚瓦廠的這輛破東方紅,才趕了過來。是以,才較薛向晚了半個多鐘頭。
那東方紅來勢極快,薛向到尤勇面前三五米的位置時,東方紅,也到了前方十多米處,並熄了火。
衛齊名並一眾常委到來,薛向不去迎接,尤勇亦不挪步。
薛向又近前幾步,眼神越發冷了,尤勇一雙眸子凝在薛向身上,看着看着,眼角閃出譏諷,臉上也現出若有若無的笑意,意思很明顯,就是老子乾的,你能怎樣?
「薛縣長,情況怎麼樣了,有無人員傷亡,王縣長……」
衛齊名翻身下車,便喝問開了,他收到消息後。簡直驚呆了,花原地區,甚至遼東省。乃至整個共和國第一起工人集結半武裝對抗政府的惡性案件,竟發生在他的轄下。若是不妥善處理,說不得他衛書記,就得玩完兒,怎不叫他心急如焚。
衛齊名開口了,薛向卻是理也不理,不待衛齊名一句話講完,他的右臂忽然閃亮般揚起。暴漲而出,眨眼間,寬大的巴掌就印在了四十五度角朝天的肥臉上,但聽啪的一聲脆響。尤勇壯實的身子被抽得一歪,凌空灑出幾縷血花,血花中間或點着兩粒淡黃,細細一看,正是兩截斷牙。
卻說尤勇挨了這一巴掌。腦子嗡嗡直響,直挺的身子任憑怎麼使力,卻再也無法站穩,腦子裏陡然陷入昏沉,俄爾。又恢復清明,腦子裏立時條件反射出的便是「老子竟然被打了」,狂怒,暴躁,瘋狂,霎時間,就充斥了大腦,再加上無論如何也想不通的自己嚴加防範,隔着那小王八蛋足足還有一米餘,這一巴掌是怎麼挨上的?不管了,不管了,老子要要他的命!
一念至此,尤勇猛地站直身子,揮手就把步槍抬了起來,對準了薛向,狂怒之下,他已然失去了理智,下意識地便扣動了扳機,但聽砰的一聲巨響,血霧橫飛,慘叫聲響起,尤勇雙手,忽然鮮血淋漓,宛若瀑布。
「啊!!!!」
尤勇抱着雙手,便在地上打滾似地慘嚎。你道這尤勇開槍,如何會傷着自家雙手?原來,尤勇橫起槍的霎那,薛向便雙手握上了槍管,雙臂運力,立時便將槍管折出一道四十五度的彎弧,便轉瞬間,將槍管撥偏在了無人的方向,這尤勇以開槍,火藥噴射,卻是無從得出,立時便炸了膛了,虧得薛向手下留情,槍管彎曲處,只在槍口一公分處,若是再朝前去些,尤勇這雙手非炸斷不可。
卻說從薛向揮巴掌,再到尤勇躺在地上打滾兒慘嚎,說來話長,其實全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任何人腦子都來不及反應,更不提出口喝止,這場火爆鬧劇便落幕了。
當!當!當!
滿場俱驚,若是這會兒能有心跳測試儀,保准了能測出在場沒一個心跳能在一百二以下的,因為這場面實在是太火爆,太傳奇,太刺激了,比之話本傳奇,還令人不可思議,縣長抽公安局長耳光,公安局長拿槍打縣長,還是當着上百警察,全體縣委常委的面發生,一時間,所有人都生起身處夢境、不真實之感。
其中,便是經歷過最火爆武鬥時期的衛齊名,也是驚無可驚,直覺曾經經歷的刀山火海,風風雨雨,較之眼前的這一幕,實在是太小兒科。要說,衛齊名有這種感覺,倒不是說眼前的這一幕,較之曾經的數百上千人的場面來的火爆,激烈,而是眼下這一幕,太俱顛覆性,顛覆到了違反了他正常的官場認知,顛覆了他心中定義的常識,更糟糕的是,這一幕若是鬧大了,傳開了,他衛某人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