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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永錫也跟田仰在南都時見過幾面,知道他是貴州思南府人屬於馬士英的鄉黨,曾經幹過一任四川巡撫,但落職已經有十幾年,這些年一直謀劃着起復。
但是田仰想要起復首先就得張慎言這個吏部尚書點頭才行,而張慎言現在不但允許田仰起復,而且還讓他接路振飛的淮揚巡撫,這是一個非常詭異的操作。
但是劉永錫已經想明白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自然是以毒攻毒,我父親曾經推薦田仰起復,但那是崇禎朝的事情,現在不一樣了!」
瑾兒非常敏銳地察覺其中的關鍵:「馬瑤草在這件事上居然跟東林聯手啊!」
劉永錫答道:「是啊,路振飛可是定策功臣,這件事對我們未必是一件好事啊!」
當初為張皇后與福王作見證約法三章的,不僅僅有當時鳳陽總督馬士英還有更早趕到的淮揚巡撫路振飛,而且路振飛始終都是堅定的福王黨,而且公開聲明「倫序應當福王,應早定社稷主」。
但正因為路振飛是定策功臣而且完全有資格入閣甚至成為首輔,所有人都覺得他威脅太大,「木秀於林,風必摧之」,現在自然被馬士英與東林前後夾擊成為弘光朝第一個離任的大明督撫。
因此瑾兒不由陷入了沉思,好一會才問道:「永錫哥哥,你覺得馬瑤草與東林之間的聯盟能堅持多久?」
作為張皇后與福王約法三章的見證人,路振飛的離任自然給京口鎮帶來了許多不利的影響,而且肯定有人會在路振飛預支給京口鎮的錢糧上大做文章。
何況福王已經在南京登基稱皇並決定明年改元弘光,既然張皇后與福王之間已經度過了蜜月期,那麼弘光皇帝肯定不允許一位與自己約法三章的先朝帝後在宮外長期不歸。
但最重要的是馬士英這個鳳陽總督如果真要跟東林聯手,加上田仰這個淮揚巡撫等於整個江北都控制在他們手上,甚至連誠意伯府都會成為無足輕重的存在。
劉永錫給出了一個完全意料之外的答案:「能堅持多久?大約三五天吧?」
瑾兒完全不敢相信劉永錫的這個答覆,雖然她也覺得馬士英與東林之間的聯盟遲早是要破裂的,但是堅持不了三五個月至少也能堅持十天半月,怎麼可能只堅持三五天。
但是她還是咬了咬嘴唇說道:「我相信永錫哥哥說的一切都是對的,我就按永錫的預計來準備一切!」
瑾兒對於劉永錫的預言還是半信半疑,但是事實卻證明劉永錫的預言不幸料中,即使純屬瞎貓撞上死耗子,瑾兒也覺得有點不可思議。
淮揚巡撫田仰渡江之後直接找上門來,而且一見面就跟劉永錫訴苦:「永錫,我好不容易接了淮揚巡撫想有一番作為,結果史道領硬要督師淮揚,他是什麼意思啊!」
田仰這位淮揚巡撫是一點都不把劉永錫當外人,而瑾兒看到這架勢就知道馬士英與史可法已經鬧翻了,劉永錫更是十分直接地說道:「但這對於馬相國是件好事,史可法督師淮揚,他在中樞就能大有作為。」
只是劉永錫自己都知道這完全是胡說八道,後人曾經總結「史道陵清操有餘,而才變不足。馬瑤草守已狼藉,不脫豪邁之氣。用兵持略,非道陵所長,瑤草亦非令仆之才。內史、外馬,兩得其長」,史可法不是帥才,馬士英也不是相才,現在內馬外史大局幾乎不可挽回。
但是田仰仍然計較着個人利害得失,他不惜得罪好不容易拿下了淮揚巡撫的位子,現在上頭突然空降了一個淮揚督師,他自己都覺得吐血。
他雖然是馬士英的貴州鄉黨,卻是思南府人而不是貴陽人,根本擠不進馬士英最核心的姻親集團,所以馬士英才選擇他來幹這個相當委屈的淮揚巡撫。
所以他憤憤不平地說道:「馬士英在中樞還能怎麼樣,還不是被姜曰廣、張慎言他們架空?說起來還是你們誠意伯府最委屈了!」
瑾兒看到田仰這麼說就鬆了一口氣,只要田仰這個淮揚巡撫肯支持誠意伯府,京口鎮就有了生存空間。
而劉永錫卻好奇地問道:「為什麼是我們誠意伯府最委屈?」
田仰冷笑道:「都說你們誠意伯府與史可法是通家之好,但是他出京之前對你們誠意伯府可是半點情面都沒有,先是準備會推吏科給事中李沾提督操江,還說